“今日這六藝怕是沒機會讓李兄指教了,若是有機會倒是想要李兄指教指教呢。”
景陽笑得如沐春風,但是那眸底的狡黠意味卻還是濃重無比。
“畢竟啊,在下對于六藝也只是略懂皮毛而已。”
這話才落,本就臉色不好的李瀾晨更是差點暈厥了過去,他被那“略懂皮毛”四字激得后退了幾步。
瞧著那個樣子,怕是以后都對著“略懂皮毛”這幾個字有陰影了。
景陽看著這副場景笑意更深了,惡劣得如同一只貪玩的小狐貍,她最后瞥了一眼那邊,而后笑意盈盈的帶著宋無端便到了里間去了。
在轉過拐角之后,外間的喧鬧之聲一下子便寂靜了下來,此處除了窗外的鳴鳥和假山上的流水之聲便再無其他了。
寂靜當中透露著一股雅意,屬實是一個極其適合品茶下棋的風雅地方。
景陽余光瞥了一眼旁邊笑意盎然的程文墨,那人極其疏朗的模樣也沒有掩蓋住獨屬于商人狡猾特質。
就算風雅再盛,骨子里面那貪名逐利的本質也不會改變絲毫的。
景陽眼底的墨色上涌了一瞬,不過長睫一掃,所有的異常都被掩蓋得干干凈凈。
“先生上座。”程文墨姿態放得很低,極盡禮待的對著景陽。
可景陽沒有絲毫受之有愧的模樣,她施施然落座于上方,帶著宋無端一同坐在窗下的矮踏之上。
在他們落坐之后,楊柳細腰,風姿綽約的美人便端著清茶而上,俯身布置之時還帶著一股極其雅致的清香氣息。
景陽噙著笑意不動如山,任由美人的衣袖劃過手背,那副風神俊朗的模樣,叫布茶的那美人都微微羞紅了臉。
倒是宋無端,和那婢女距離拉開得遠遠的,生怕失了禮數。
“先生哪里的人士啊?”
程文墨親自為著景陽布茶,那碧色通透的玉杯被淡綠的茶水映襯得極其好看。
景陽的視線落到了那上面,面上的笑意加深了些許,又將先前回答宋無端的話拿來回答了一番:“千里之外,蓬萊之間。”
程文墨聞言垂下眸子淡然一笑,“先生說趣了。”
“程少爺請我來這里,想必不是為了寒暄吧。”
“那先生來這雅聚想必也不是為了說文論道的吧。”程文墨含著一抹意味深長的笑意抬起頭來直視著景陽。
他笑意淺淺,腰背如同一顆青竹一般挺得筆直,疏朗的眉眼帶著與年齡不符的深沉之感。
“呵,你怎知我不是真的來受指教的呢?”
景陽笑了笑,指尖附上了玉杯,觸及的涼意讓景陽一下子便想到了薛衡歪頭蹭她掌心的觸感。
她眸光閃爍了一下,隨即長睫微微低垂,輕輕抿了一口清茶。
沒有察覺到異常的程文墨彎了一下眉眼,“先生說笑了,以您的才華,何人可以指教。”
“山外有山,樓外有樓,不敢自滿。”
“可在我看來,先生就是那山外的山,樓外的樓呢。”
“程少爺謬贊了。”
景陽端著清茶,勾著笑意回答得不緊不慢,她視線落到了程文墨身上,“程少爺倒不如直言坦率。”
“在下稍后還有事情,怕是和少爺耽誤不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