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說得無禮,讓宋無端都在桌下扯了扯景陽的衣袖。
但景陽絲毫沒有收斂,反而越發放肆了起來,眉梢眼角的肆意似乎壓都壓不住。
程文墨看了一眼,暗自壓抑下不悅,帶著笑意開口道:“我的確有事請教先生。”
“請說。”
“若是龍原先騰躍九州,但苦于鎖鏈與牢籠,不得不卷縮一方,這,是否為一悲?”
景陽聞言笑意收斂了一瞬,她將茶杯放于茶幾之上,清脆的碰撞聲在一地寂靜中尤為明顯。
“龍被困于一方,不應該為一悲,而應該為一怒。”
程文墨動作一頓,而后才正了臉色看向景陽,“為何?”
“龍乃天地萬物之首,理應傲骨錚錚,不容觸犯。”
“那若是觸犯呢?”
景陽微微抬起下巴,眉梢之上的傲氣似乎足以睥睨天下,那種狂傲讓此時這個“青年”似乎耀眼到了極致。
她唇角微勾,紅唇微啟:“誅之。”
短短二字卻像是重錘之音一般,讓在場的二人都為這種霸氣而震撼了一瞬。
程文墨徹底斂下了浮于表面的那抹笑意,他雙手端起玉杯,認真的對著景陽說道:“以茶代酒,敬先生一杯。”
景陽笑而不語,單手攜茶相碰,“失敬。”
而后將那茶水一飲而盡,那種豪氣,如同將軍飲酒一般。
明明溫良優雅的一個人,周身氣質卻出奇的灑脫與豪邁,時而暴露出來的傲氣與囂張不會讓人覺得絲毫突兀。
仿佛這人生來就應該這樣,驕縱而肆意。
喝完那杯茶水之后,景陽見火候差不多了,便起身對著程文墨拱了拱手。
“在下待會還有要事,就不在此處叨擾程少爺了。”
程文墨也跟隨著起身,他有些想要留住景陽,但看這人的模樣,肯定是不會輕易留下的。
“我對先生甚是傾佩,尚有事情想要向先生討教,不知該從何處去尋先生呢?”
“相逢是緣,不見是命。”景陽玄乎的說了這句話,便不顧程文墨的表情,抬腳轉身就走。
她將折扇展開,搖得甚是自在,背對著程文墨高聲說道:“程少爺所求之物終有實現的一天,包括你后面的那位。”
“后會有期吧。”說完這話,景陽便大笑著出門,徒留眼神深沉的程文墨在此處。
“少爺,需要攔下嗎?”一個黑衣侍衛上前低頭對著程文墨問道。
“呵。”程文墨嗤笑了一聲,他轉頭看向景陽先前坐著的地方,那里也恰好正對著陽關。
在那“青年”走后,那份暖陽還留在這里。
程文墨看得眼底墨色翻涌,他低低出聲道:“你們攔不住他的。”
而離開這里的景陽自然是知道程文墨不會攔著她的,是以才會明目張膽的來這里攪合一番。
她要做的,只是引起皇權集團的那些人的注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