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語氣叫景陽瞬間便想到了這人昨天晚上的荒唐,像是完全癲狂了一般,將她抵在床角,一直在讓她喚他夫君。
孟浪得不像話。
想到這里,景陽便有些微微紅了臉,于是撇開了一些,嗲怒的說道:“不喊,誰叫你昨天晚上叫我喊那么多遍的。”
有些嬌氣的聲音隱在那邊的敬獻詞當中,琳瑯滿目的珠寶和財富被呈貢在聞人行面前,但是那人面上的表情卻愈來愈冷。
進貢的使者看到這番模樣,越發的小心翼翼了起來,殿內的氣氛一時之間像是被繃到了極致一般,叫人說話都有著幾分窒息的意味。
但這一切都像是被排除在景陽他們二人之外一般,薛衡還在膩在她身邊。
二人挨得極近,薛衡的呼吸似乎都是沉淀在景陽身上的。
在她那話落下之后,旁邊這人便低低的笑出聲來,他指腹到她的眼角處,輕輕摩挲著的時候輕嘆道:“原來陽陽喜歡那個時候叫我夫君啊。”
尾音微微上揚,像是鉤子一般,蹭在她心頭的時候兀自帶出了一陣鼓噪的心跳聲。
水色不由自主的蔓延到了眼中,叫她更加羞惱了,忍不住瞪了一眼她。
有著幾分嗔怒的眼神像是一直被惹毛了的小狐貍,炸著尾巴兇呼呼的。
瞧得薛衡眼里面的愛意更加洶涌了一些,若不是這里有人,想必又要將人給拉到懷里面了。
“丞相倒是和夫人恩愛呀。”帶著冷意的聲音像是卒著霜雪一般,落到薛衡耳邊的時候突兀叫他冷下了眉眼。
“理應如此。”
薛衡微微側頭看向聞人行,剛剛在景陽面前浮現的笑意在眼睫抬起之后不剩下絲毫。
他脊背挺得筆直,雖說坐于聞人行的下位,但是兩人之間的氣氛卻是被拔高到一種齊平的高度。
像是兩只勢均力敵的黑豹,在冷漠的審視之中算計著如何將對方一擊致命。
坐在旁邊的李馨兒見狀眉眼彎了一下,溫婉的拉了拉聞人行,而后偏頭看向薛衡笑著說道:“丞相何時成婚的?怎么我們都沒有什么消息呢?”
這話才開頭幾個字眼,旁邊的聞人行便將衣袖從李馨兒手中給抽走了。
像是無法忍受一般,那人冷下來的眉眼甚至都懶得去掩飾溢滿出來的冷厭之情。
針尖扎的痛意在李馨兒的心尖上開始蔓延開來,同時帶來的,還有這一股難以言喻的憤怒。
但是所有的一切都被她掩藏得很好,就連嘴角的笑意都沒有更改過絲毫,一如既往的擺著姿態將話給說完了。
“只是請了兩個至親罷了。”薛衡垂下眉眼,手中把玩著嫩白的柔荑,微涼的觸感這才能將心中的嗜殺之意給壓下去一些。
李馨兒馬上就要死了。
薛衡這般對自己反復說著,快要繃斷的理智這才稍稍回籠。
再抬眼的時候,便又只剩下了淺淡的冷意。
“怪不得會如此不知羞恥!”帶著濃烈怒氣的聲音像是火星丟在了冰水當中,兀自在眾人的心中嘁出好大的一陣聲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