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九離剛開口說了個年月,盧聽蘭身子就不自覺顫了顫,連哭聲都微頓,她驚訝的仰頭看向洛九離,不知她為何會知道這個日子。
洛九離卻不管她,繼續說著故事,幾乎陰魂說一句,洛九離就立馬復述一句。
“那天是個好日子,宜婚嫁,懷和村盧家的閨女盧聽蘭就是那天嫁給了永和村的鄒大剛,盧家有個愛賭的當家,賭輸了回去不是打媳婦兒,就是打女兒,母女倆個身上常年帶著淤青,瞧著就可憐。”
“這盧家女兒生得貌美,卻偏偏因著這么個賭鬼父親,無人敢上門求親,就怕沾上這么個老丈人,跟無底洞似的,脫不了手。”
“直到有一天,這盧當家在鎮上輸紅了眼,死活要拖著女兒去買,這女兒不愿意呀,一路上就哭哭哭。”
洛九離說著指向盧聽蘭,“誒,當時的樣子就和現在差不多。
盧聽蘭抹淚的手一頓,身形僵硬。
“哭得那叫一個梨花帶雨,讓人心疼,知道這家子的人都懶得插手去管,心善的一點也會去勸勸,但盡數都無疾而終,這盧當家是鐵了心要賣閨女抵債。”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盧家女兒會被賣去鎮上有錢人家做妾時,一個挑著擔子的年輕小伙兒過來了,說他想買下這個女兒,問盧當家多少肯賣?”
“盧當家認識這個挑擔子的年輕小伙兒,知道他家中有個臥病在床的老母親,也知道他沒幾個錢,理都懶得理他,只當他說了句笑話,拖著哭得要死要活的女兒就走了。”
“誰知道這年輕小伙兒并不放棄,跟著盧當家走了一路,這盧當家見他真心想買,這才說了個價。”
“這價格也說得不低啊,整整一百兩呢!”
“一百兩,對于家境貧困僅靠賣菜勉強糊口的年輕小伙兒來說,就是一筆巨大的開銷,他內心也是有了片刻的動搖,但當他見到盧家女兒用懇求的目光看向他時,什么動搖都沒了,他只想救下這個盧家女兒,于是,他答應了盧當家,給他一百兩,但銀子要分三次付。”
“他先給了盧當家二十兩,又找親戚東拼西湊借了三十兩,剩下的五十兩他承諾一年內會給到盧當家,唯一的要求就是讓盧當家將女兒嫁給他,這一百兩就當是聘禮了。”
“你............你............”盧聽蘭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看著洛九離,舌頭打結,你了半天什么話也沒說得出來。
這些事除了他們三個當事人,連盧聽蘭她娘都不清楚具體是怎么回事。
外人只知道鄒大剛花巨額買了個媳婦兒,卻都不知道他究竟花了多少錢。
因為每次有人問的時候,怕盧聽蘭難做人,鄒大剛都會說沒使多少銀子。
哪里像洛九離,連一次給了多少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只要有銀子,這盧當家才不會管女兒的死活,更何況是嫁人,他巴不得女兒趕緊嫁,這樣家里還能剩一個人的口糧。”洛九離繼續說,“于是,就這樣,那年春天二月十三,盧家女兒嫁給了鄒家獨子。”
“這鄒家獨子,就是鄒大剛了,鄒大剛是個好的,盧聽蘭嫁過來后怕她委屈不習慣,自個兒就把家務農活全都包了,白天要**平日多一倍不止的菜,賣不完不回家,回家后還要洗衣做飯,順便將第二天早上中午的飯菜全都做好。”
“盧聽蘭本就生得美,到了鄒家后又不必做家務農活,長時間下來自然更是又美又嬌,若換上身華服,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哪家少奶奶。”
“照理來說,夫君對自個兒好,又是救命恩人,這日子就該這樣一天天好好的過下去了吧,可誰知啊,最毒婦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