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活下來的人,才有資格!
“殺!”
“殺!”
“……”
四周先后匯聚的百多位農家弟子亦是接連大吼,聲勢震天,旋即,各自催動體內玄功,持兵刃近前。
“蓋聶先生,得罪了。”
四岳堂堂主司徒萬里朗朗一笑,雙刃銅鉞在手,各自鑲嵌在其上的色子快速轉動,迸出一道道別樣的玄光。
踏步間,相融地澤二十四。
“蓋聶先生!”
天明心神惶恐。
緊握手中之劍,體表玄光隱現,鋒芒初顯,直接便是一步踏出,奔向蓋聶所在。
無怪乎父……他那么厭惡游俠。
近些年在山東諸國這里見得多了,聽得多了,也就漸漸明白了,咸陽那里對于百家之學并不排斥。
排斥的是那些打著百家之學以謀它事的百家之人。
農家的要義乃是勸君王與世族耕種農商,不要輕易的發生戰爭,不要醉心于商賈之事,如此,以足衣食,國家也就強大了。
可……現在的農家早就不知道變成什么樣子了。
還有墨家!
墨家的要義,非攻,兼愛,尚賢,節用,天志……,都是相當好的理念,天明很是欣賞。
否則,百多年前,墨家也不可能在諸夏間,一舉力壓儒家,成為大家顯學,聲勢超越如今甚多。
“你要如何?”
“以蓋聶如今的劍道水準,他若是離去,田虎他們還差了一些,除非玄關武者親臨。”
只是,隨著殘劍的抬手一拉,天明那剛離開原地三尺的身軀,直接被抓在手中。
低語一眼,輕落下。
“殘劍先生。”
“為何他們執意如此呢?”
天明雙手緊緊握著長劍,看著遠處被百多人圍在一處的蓋聶先生,心神仍為不住的擔憂。
隨后,又是甚為戚戚一言。
農家著實過分了。
“這……就是紛爭。”
“數十年來,農家見惡于秦國,目下秦國大勢已成,無論如何,只要有一絲希望,他們……不,有些人便不會放棄的。”
“至于那些普通的農家弟子。”
“無論在何時,他們都是最為艱難的。”
這個道理……自己也是咸陽宮刺殺秦王嬴政之后,在農家內修養參悟出的,故而……對于秦國一天下,便是沒有什么異議。
趙地!
現在已經大體恢復了平靜,自己雖未一觀,可時有聽聞,秦國在趙地興修水利,開挖河渠,整頓田畝,庶民耕種。
已然安居。
不復多年前的戰亂惴惴不安之象。
諸夏諸國一體同源,都是至上古華夏聯盟部族而出,誰為諸夏之主又能如何?只要諸夏安穩,庶民無憂便可。
“先生!”
天明再次低沉一語。
許多道理,先前自己還不太懂,現在……卻有些依稀明悟了。
“無需擔憂。”
“行走諸夏,便是要見識這些,光明的,黑暗的,歡喜的,不堪的,悲傷的,……都要親身經歷過,才有所得。”
“你是一個聰明的孩子,天明,麗姑娘將你交托于我和師妹,乃是要讓你好好活著。”
“無論什么時候,都要記得這一點。”
殘劍單手落在天明的肩頭,自己能夠體會到天明此刻的心境。
是不解的。
是迷茫的。
是憤恨的。
……
可那才是行走諸夏的意義,那才可以快速精進武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