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敵人可以攻滅燕國,凡欲滅燕者,終歸自滅!何也?天命使然也!德行使然也!召公仁德遺澤庇佑子孫多矣。”
燕王喜掃了燕丹一眼,身軀緩緩的從榻上挺立,只是……并未喝退殿中的雅韻之姿,秦國縱然攻來,也只是小事,何至于如此?
“可……,父王,秦國終究不同也。”
“目下大勢,秦國獨強獨霸,非往昔東胡、齊國可比。”
燕丹神色微變,看著父王那仍舊沒太大波動的神情,再次一禮,聲音不住有些高昂起來,都到這個時候了,父王還有這般思忖,實在是……。
“燕國攻打趙國許多次,沒有勝過趙國一次,可趙國縱然取勝燕國,又能如何?而今還不是在燕國之前淪亡,社稷不存,國祚不顯?”
“先祖昭王破齊七十余城,尚且沒有滅齊,秦國焉能攻滅召公遺澤庇護之國?焉能攻破大周嫡系之國?秦軍果然攻占燕南督亢之地,燕國還有上谷、遼東,仍舊余力自保。”
“堅持到秋日寒冬,秦國必定不能夠長久待在燕國,那便是燕國反擊時刻,期時,燕國仍為燕國,燕國立國八百余年,為大周天子王族唯一血脈,天命所定,秦國能夠奈何哉?”
看著兒子那神色明顯綻放的驚懼之意,燕王喜為之不喜,實在是沒有一點鎮定之意,哪怕秦國現在就打過來如何?
燕國不會有事的,總歸不過一場災劫,以燕國的力量可以扛過去的。
數百年來,燕國一直無事,以前如此,以后也是如此。
沒有任何意外。
“丹,你且去備戰吧,果真秦軍勇猛,那就退向遼東之地。”
搖頭輕嘆,再次一語落下。
“……父王。”
“丹……這就去。”
看著殿中的歌舞,聽著耳邊的音律,又察父王不以為意的樣子,一時間,燕丹心間深處也是為之動搖震蕩起來,原本還有些條理的思緒迷茫起來。
“這才是吾兒。”
燕王喜大悅。
“父王之策,令……丹心安也。”
“丹欲要連同趙國殘留之力,連同齊國、楚國之力,一同抗秦,父王以為如何?”
燕丹面上擠出一絲微笑。
“有何不可?”
“合縱抗秦,追朔往昔,還是先祖文公之時所立。”
令旁側侍女斟滿酒樽,一飲而盡。
“只是……易水武陽之城,只有五萬軍,兵力薄弱,怕是難以對易水對岸的秦國有太大攔阻。”
燕丹沉吟,說道此行之策。
一直以來,父王雖然令自己總管燕國上下政令諸般,然……諸般軍事均不讓自己插手,乃至于虎符更是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嗯,易水武陽之地,堪為秦國攻燕的第一道防線,不能夠只有五萬軍。”
“你待會持寡人令,調動燕國腹地十五萬大軍,再從遼東調回五萬軍,統共二十萬軍,壓上督亢之地,果然合縱抗秦可以,則燕國之兵力,不會遜色秦國的。”
“那時,同秦國對峙,一戰擊敗秦國,殲滅秦軍主力,便是頗大功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