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還是建議,這事,你自己心里有數,別陷進去就是了,至于吳不群最后的結局,其實誰都可以猜到,天網恢恢,疏而不漏,他跑不了的。”
張慕知道錢學林的建議完全是為了他考慮,可是就此讓他睜一只眼閉一只眼裝不知道的話,張慕的本心實在做不到。
可是錢學林說的也全都是事實,自己一點證據都沒有,怎么去報案,那跟報假案有什么區別?
萬一那些國企聯合起來都否認此事,說一切正常呢?自己豈不成了誣告?
張慕陷入了矛盾之中。
他想了再三,這事反正一天兩天也解決不了,就先等等再看看,相機而動吧。
他又問錢學林道:“與麗科合作的情況怎么樣了?”
錢學林回道:“我原來以為以小許總的個性會是一場艱苦卓絕的談判,沒想到小許總自己把條件退的足夠遠。
雖然我們只占了20%的股份,可是這個20%的權力,簡直與那60%是對等的。
公司章程中已經強調,不論增資、融資、還是其他的重大決定,必須同時取得這20%的同意。
而且,這20%還有利潤的優先分配權,和增資以后的優先認股權,老實說,我管理了那么多的企業,從來沒有見過一家上市公司與人合作的條件有這么優厚的。
小許總是真的很給你面子啊。
不過嚴格說起來,他也不是給你面子,他是給技術面子,作為民營企業,技術永遠是最薄弱的環節,有實驗室給他做后盾,麗科才能真正上一個新臺階。”
張慕點點頭,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以許辭對李小午的了解和尊重,他根本不會傻到去跟李小午玩什么心眼和花樣。
他又問道:“那麗科本身怎么樣?”
錢學林的話傾刻間快了不少:“大變樣了,我現在是很后悔當初從麗科退出來自己去搞工廠,如果當初留在麗科......”
說到這里,他突然嘆了口氣:“算了,我留在麗科也不一定會有特別大的作為。
小許總這一年以來,尤其是上市以來,所聘請的團隊都是正規部隊,幾乎沒有幾個簡歷比我弱的,與他們相比,我沒有什么優勢。
就算我留在麗科,大概仍然只是個子公司的總經理罷了,而且在小許總手下,不像在老許總手下,會給你留情面,搗漿糊,壓力太大了。
以小許總的能力,再加上他現在大權獨攬,不需要為了收買人心對一般人虛以委蛇了,我想要混水摸魚的機會幾乎不太可能。
所以,我肯定還是會走的,只不過不會像去年走的那么匆忙,跟麗科什么條件也沒有提。”
他抬起頭仰望天花板,回想起去年以來所發生的一切,那如同惡夢一般,顛覆了他整個人生和世界觀的一切,盡管已經過去許久,他臉上的肌肉仍不自覺得微微抽動。
張慕沒有打斷他,畢竟錢學林確實曾經那么風光,那么閃亮,自己只能在臺下遠遠的地方如同看一個國際巨星一樣仰望他。
可他現在卻只能在自己面前,低著頭,細聲細氣的進行匯報。
良久之后,錢學林突然回過神來,想起來自己還在跟張慕匯報工作,連忙道歉:“對不起,張總,往事不堪回首,一不小心就神游天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