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家濤盯著父親的眼神,和以往任何下定決心以后的表情一樣,他父親的眼神之中只有毅然決然,沒有半絲猶豫,也沒有半絲溫情。
他搖著頭,幾乎要流淚:“爹,我可是你親生兒子,當初我放棄了所有的一切,全力發展北川,近十年來,我可以算得上任勞任怨,身先士卒,對于北川的發展,即使說不上功勞,至少也有苦勞。
可是到頭來,你卻為了一個莫名其妙的外人,一個后輩,居然要抹殺我的一切,甚至要把我趕出家去,你這樣做真的象一個父親嗎?”
羅成絲毫不為所動:“就因為我是你的父親,所以我不想看到你一意孤行,才必須讓你做最正確的事,這是我一個父親應盡的責任!”
羅家濤苦笑著指著張慕:“父親,你現在告訴我,這個人是不是你在外面的私......”
他這句話還沒說完,羅成抖手一個耳光打在他的臉上:“混蛋,你知道你在說什么嗎?現在就給我滾出去!”
羅家濤撫著自己的臉,慢慢搖著頭,臉上露出極度懷疑的表情:“爸,我才姓羅,我才是你的親生兒子,才是北川未來的掌門人。
從小到大,我從來都沒有逆過你的意思,從來沒有惹過你,從來都是你的驕傲,你也從來不曾動手打過我。
可是今天,你居然為了一個毫不想干的外人打我,打你自己的親生兒子,我不明白,這是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
羅成臉上的肌肉顫抖著,就連手也在微微的顫抖,可是他的臉色依然無比的堅毅,他的目光緊緊盯著羅家濤,不曾有片刻的游離:
“對,你得確需要明白,我打你,究竟是為什么?什么時候你想明白了,什么時候再找我說話!”
羅家濤盯著羅成的眼睛,眼中如同要噴出火來,那種無聲燃燒的感覺,連周邊的人都感覺到灼痛和壓抑,可是羅成沒有退縮,半步也沒有。
夏青試圖站起來勸說些什么,張慕輕輕拉了一下她的手,向她微微搖了搖頭,夏青極輕微的嘆息了一聲,又坐回原來的位置上。
羅家濤的目光由憤怒轉為無奈,再從無奈轉為傷心和難過,他沒有說話,只是長嘆一口氣,然后默默收起自己桌上了的一切,輕聲道:
“爸,請恕兒子不孝,我累了,你自己一個人繼續吧,什么時候需要兒子了,再喊我一聲。”
然后他頭也不回去的向外走去,羅成伸出一只手試圖挽留,最后卻沒有開口說話,他坐回到羅家濤曾經坐過的位置上,伸出自己剛打過兒子的手,怔怔地看著。
那個手現在仍然兀自顫抖著,讓羅成的身體也跟著輕輕的顫抖。
其余所有人看著羅成傷心欲絕的表情,想勸說卻又不知道如何勸說,于是都轉而怒視著這件吾的始作俑者——閔靖元,如果每個人的目光都是一柄利劍的話,閔靖元可能在傾刻之間已經穿了無數的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