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下人聲鼎沸,今天的人似乎比那天的還多。他們都滿臉期待地看著他。
昴抬起自己的手,手指還在微微顫抖。從上一次登臺到現在已經過了八天,他的傷口甚至還沒有愈合的跡象。只要他今天上臺,不管對手是什么樣的人,他恐怕都下不來了。
他笑了一下:“這樣或許更好。”
他抬腳上臺,這是他第二次上臺,此時的感覺反而很輕松。
臺邊燭火搖曳,映照出來對面那個人的身影。
昴一下子楞在原地。身后的人早有準備,一把將他推到臺上。
昴一個踉蹌險些摔倒。
站穩后他卻向后退了一步,那是曾經最關系他的人,但此刻他連看都不敢看他一眼。
鯢毫不遲疑地拿起一把刀,同時刀尖一帶,輕松地將另一把甩到了昴那邊。
昴站在原地,甚至都沒有去接那把刀。刀砸在昴的身上,將衣服劃開一個口子,昴仿佛沒有感覺到一樣,他握緊拳頭看向高臺上的安麟。
安麟抱著焱,冷酷地笑著:“我的觀眾們出錢可不是為了看你們在這敘舊的。你們很清楚規則,兩人進,一人出。還等什么,開始吧。”
鯢看向昴:“昴,你知道嗎?我之前就想,如果非要這樣,那么,我來送你。”
昴看著他,突然笑了,他撿起地上的刀:“我明白了。來吧。”
鯢揮刀劈來,他幾乎每次都是下的死手,都被昴躲了過去。
但沒過多久,昴就支撐不住了,鯢一刀劈下,削下他肩上的一塊肉。
底下的人瞬間沸騰。他們熱烈地鼓掌,就像在看一場精彩的演出。
鯢吼道:“諾頓之前就教你這些么!”
昴倚著刀站了起來:“你不是也只到這個程度而已么。”
鯢深吸一口氣,再次發起了猛攻。昴還是只顧躲避,根本不還擊。
鯢看準時機,一腳將他踹飛出去。
昴撞到了臺階上,他痛苦地捂著肚子,吐出了一口血。
安麟摸著焱的頭冷冷地看著他們:“呵!情誼!可笑。在生死面前這無聊的東西什么都不是!”
焱靠在他懷里:“但如果這個男孩死了,您之前的心血豈不是都白費了。”
“他曾經可是在重傷時仍斬殺了饕餮獸。如今,只要他想的明白,鯢就不是問題。但如果想不明白。那留之,也無用。”
鯢揚了揚嘴角盯著地上的昴:“你知道我為什么救你嗎?因為我看出了你的不同。我知道你一定可以打敗諾頓,然后我就可以打敗你,取而代之。”
昴卻笑了:“你真的很不會撒謊。”
鯢哼了一聲:“你真以為東什好人那么多?還是覺得以你小孩子的身份,可以博人同情!”
“鯢!”
“知道諾頓是什么人嗎?他原來是一個海軍。他跟你一樣。沒殺過人。原來他尚且能自保。但是現在,嘖嘖嘖。”
昴扶著刀站了起來:“鯢!別說了。”
“你還不知道他是怎么救的你吧!他割了自己的皮。殺了你以后,我就會去找他!依他現在的狀態……”
昴抬起了刀:“別說了。”
鯢走近他:“怎么,你要殺了我么!”
昴搖著頭往后推了一步:“我知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別說了好嗎?”
鯢一下子笑了出來:“你真是蠢得可以。”
他突然猛的上前,身體撞在刀口上,昴瞬間明白了他要做什么,趕緊后退,但他一把抓住昴的手,用力的把他拉向自己,昴徹底慌了:“不!不!不!停下,停下!”
那把刀瞬間沒入了他的胸膛,鮮血噴到了地上。
他一抱著昴,抬手輕撫著昴的頭:“你怎么可以這么蠢。這讓我怎么放心把你一個人留在這里。”
他噴出了一口血,一下子倒了下去。
昴捂著他的傷口,抑制不住的大哭:“為什么,為什么會這樣!鯢你再堅持一下。我想辦法救你。”
他跪在安麟面前:“大長老。求求你救救他。我以后都聽你的。或者你們打我。你們殺我都沒關系。救救他。求求你。”
安麟冷冷的看著他:“可笑。”
鯢抬起手撫著他的臉,聲音溫柔:“沒關系的……咳咳咳……昴,我殺過……殺過很多人……但……但你不同……昴……活……下……去。”
他的手一下子垂了下去。
昴拉住他的手放到自己臉上:“不要,不要。鯢!你起來好不好,為什么要我活下來。我不該活下來。都是我的錯。都是我的錯。
對不起。對不起。”
他泣不成聲,但他握著的那只手沒有任何的反應。
安麟走了下來:“看看你干的蠢事。當初殺了諾頓不就行了。現在呢?鯢被你害死了,諾頓也不過是茍延殘喘。”
“當然,”他拍了拍昴的臉,“只有你為我效力,我可以讓你活著。如何?”
昴看著鯢,眼淚不停地留下來,但他卻笑了,仿佛聽到了一個極好笑的笑話:“活著?哈哈哈。你讓我活著。”
他艱難地站了起來,手里拿著那把掉在地上的刀,安麟盯著他的眼神冰涼。
那個渾身是血的男孩,肩膀挺地筆直,他用刀指著安麟,眼睛里是極度的冰涼和絕望:“你不是喜歡看死人嗎!今天我讓你看個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