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蕪坐在秋千上,陷入沉思,
“小姐,夫人讓你現在去沁園。”
綠衣侍女急匆匆地跑了過來,低著頭說道,不敢抬起頭來,離得有些距離。
過了許久,程蕪才抬起頭,撇了一眼旁邊戰戰兢兢的侍女,一揮手,
“知道了,下去吧。”
“是。”
沁園內,將軍夫人正端坐在書案前,翻看著賬本,
“蘅兒,先下去,別在這躲躲藏藏。”
“知道了,娘。”程蘅從石柱后走出來,低著頭,磨磨蹭蹭得不想離開。
“不用擔心,我還能對那丫頭做什么,”
將軍夫人收斂了一下臉上嚴肅的表情,對著程蘅保證道,
“再說了我們娘倆說些私事,你一個大男人想瞎摻和什么,下去吧。”
“知道了,娘你要記住。”
程蘅觀察了良久,這才放下心來,
也不知道那家伙知道是我告了狀后會怎么,還是出去逛逛,看看有什么可以用來道歉的,還有緣悟大師那件事,唉,真是難嘍,我的小金庫又要變小了。
“緣悟大師,將軍有請。”
管家急匆匆地跑了進去,說得時候還輕微喘著氣。
“是,師兄回來了?”
裴祈安立刻起身,臉上洋溢著笑容,
“您去看看就知道了。”
管家吱吱唔唔說道,眼神躲閃。
裴祈安見這情況,心里咯噔一下,難道師兄……
“快,和我一起去袁弟府上,平時他府中是沒人,”
裴祈安一到前院,都還沒來得及停歇,立刻就被程虎叫走,兩人一路策馬狂奔。
“站住!”
程虎見狀皺了皺眉,立刻將懷中令牌丟給守衛,
“程將軍,請進。”
進了袁府,院中已經站滿了人,還有些倚靠在門邊的柱子旁,一個個身披鎧甲,身上血跡斑斑,眼眶紅腫,眼上還有殘留的淚痕,眼底是抹不去的擔憂和疲倦。
一盆盆血水從房間內端出來,而房間內卻沒有傳來任何聲音。
“程將軍,”
眾見程虎進來,稀稀拉拉地行了個禮,
“秦副將,袁將軍這情況如何了,”
秦瀾聽到這,掙扎著起身,聲音嘶啞,
“不知道,從昨日晚上回來,就這樣,那些個大夫一直沒個說法,兄弟們也不敢打擾到他們。”
裴祈安仔細看過去,這秦副將在一眾魁梧的士兵面前顯得十分矮小,體格也是偏小的那種,盔甲上也滿是血跡,臉上也好不到哪去,還有些傷痕,隨著起身,傷口又有些裂開。
“你們就先下去收拾收拾,找大夫看看,帶著傷聚在這是個什么樣子,還要等袁將軍醒來親自趕嗎!你們又不是什么大夫,留在這里有什么用,還不如去養好傷。”
程虎看著這些士兵,訓斥道。
士兵們面面相覷,最后都看向秦瀾,
“先去休息養好傷,這里就先交給程將軍了。”
一行人互相攙扶著走出院子,秦瀾最后打量了裴祈安一眼,欲言又止,還是沒有問什么,不過態度還是十分友好。
院子中只余下裴祈安和程虎兩人,里面又端出一盆血水來了,還好不是很濃,應該是最后一盆了吧,不過這次師兄怕真是兇多吉少。
裴祈安閉上眼睛,開始念起佛經來,其實裴祈安一開始就是不信佛的,不過這佛經確實是能抵擋住自己的暴虐情緒,讓自己心平氣和下來。
“緣悟,你心不誠,只是把這當作可有可無的工具,下山去體悟一番。”
這是住持對裴祈安說的最后一句,這是裴祈安莫名就想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