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回答道天博的卻是九音。
這個妖修惡作劇的將李薛蘿攬在懷里：“你們男女有別，如何能結伴同行？更何況她身邊已經有了我，你是預備把本座當作蠟燭嗎？”
李薛蘿忍不住翻個白眼，開玩笑也有點限度好不好，他們人獸有別，說出去有人會信嗎？
她對這個道天博印象不算差，便溫聲道：“你氣息還不平穩，五臟六腑皆有內傷，此去前路多有危險，連我自己都說不清楚會遇到什么，到時候恐怕顧忌不到你。莫不如你就此折身返回，于你于我都好。”
她的意思已然非常明顯。
眼前這個道天博的善惡她依舊無從判斷，更別說他還有個詭異的離魂舊癥，若是再次犯病，再來一個招魂鈴，她都不知道自己有沒有之前那樣的運氣。
她著實不愿意冒這樣的風險。
道天博有些失望，他又并非傻子，如何聽不懂對方拒絕與他同行的意思，只得點頭道：“小生若是執意跟隨，恐怕最后只會拖姑娘的后腿，實在不是小生本意。”又道，“小生這里有一件防御法器，可能對姑娘有所幫助，也算是小生的一點心意。小生就此別過，姑娘保重。”說著手中亮出來一枚半個巴掌大的棋子，扔向李薛蘿，自己則轉身走向那石門處。
看著他失魂落魄的背影，李薛蘿竟然涌出不忍來，不過她還只是叮囑一聲：“那門外黃沙土地有吸人靈氣的噬魚，還有非常危險的走魂獸，你自個兒須得小心。”這才對九音道，“我們走吧。”
九音斜眼覷她道：“你和他有緣。”
李薛蘿輕描淡寫道：“我父親和他的師父有些交情，按照這層關系，我和他也算有些淵源。”
“我說的不是這個。”九音道。
李薛蘿想了想，記起來一件往事：“說起來他小時候我還抱過他。那個時候他師父帶他來我家看病，我家小師妹太過調皮，趁著大人們不在，騙他到后山玩耍，一腳把他踢到深潭里，還是我跳水潛下去救了他一命。沒想到這么多年，我們會以這種方式再見。”
九音道：“既然有這樣的關系，你為何不愿意和他接觸？”
李薛蘿看了一眼九音，臉色慢慢的沉下來：“因為，他活不久了。”
她并沒有特意替道天博推演命運，只是在自己夢境里看到的未來，這道天博最終殺師入魔，成了魔鬼城十二魔王之一，不過他魔王位置沒坐穩，就被葉扶風帶著云朝朝割去了腦袋，取了身體上魔珠研磨成治病的藥粉。
現在看來，這道天博對他師父頗為敬重，殺師入魔這件事，會不會另有隱情？十之八九和他那詭異的離魂癥有關。那么占他身體的那玩意兒，又是個什么東西？
“人類，終究太弱了。”九音無所謂的笑了笑。
顯然這不是個適合深究的問題，一時間兩人都沒有再說話。
又行了約莫一頓飯的時間，他們也終于走到甬道的盡頭。
幸而這一路上并無意外。
但是盡頭什么都沒有。。
“那是什么？”李薛蘿問道。她不明白九音來此是為什么，但世上所有冒險都為逐利，這九音自然不會只為單純散心。“那上頭坐著一個人......”
她手指指了指。
幻境中，這個位置是堆滿人類尸骸。時間久遠，即便是尸山，也會化為泥土，被時光雕刻成石頭。
所以石頭和尸體又有什么區別。指不定他們腳下踩的這些土地，都是尸體腐爛所化。
九音順著她所指，只看到一道石頭搭建的橫梁立在山體間。
橫梁之上坐著一只上身人類下身魚尾的生物，它懷里抱著一根長矛，體態優美，比成年人還要高大。
它仰著脖頸，向天微張著嘴唇，顯然是在唱歌。
“是鮫人。”九音道。
“果真是鮫人嗎？”李薛蘿心里一顫，忍不住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