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米看向門口這個身穿藍色工作服的男人,長年飲酒讓他看起來比一般男人瘦弱。
兩撇胡子掛在發紫的唇邊,顴骨很高,眼睛細長,眉毛像沒墨了似的,一邊一點。頭發亂糟糟的樣子,青筋凸起的手上還拿著酒瓶,指甲應是長年抽煙熏得發黃發黑。
男人一邊說道“現在就找你媽”,一邊就拿起手機給女人撥去電話。
電話里傳來嘟···嘟···的聲音,小女孩抬起頭,濕潤的眼眶里帶著期許。
可是直到“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無法接通···”說完,男人終于失去了所有耐心。
他暴怒的將酒瓶砸向九米,九米沒料到男人的舉動,頭頓時被砸中,酒瓶碎了一地,些許碎渣夾在九米發間。
發絲如開閘的水龍頭,順著皮膚浸濕至全身,此刻的九米已分不清流下來的是酒水還是血水,眼前陣陣發黑。
男人砸中了九米顯然還不解氣,轉身似乎去尋什么東西,小女孩一看他那動作,心里一驚。
她知道等待弟弟的又是一頓毒打,連忙尖叫道“爸爸不要,爸爸不要,不要打弟弟了,爸爸不要····”
“他不是你弟弟,他是你媽找野男人生的雜種,你媽拋棄了我們,我要弄死他,弄死他。”
男人一副怒急的樣子,咬著牙從牙縫中發出野獸般的嘶吼。
九米也總算從他口中知道這個禽獸爹為何如此虐待原主了。
“不,他是弟弟,他是弟弟,他和你長得很像的,爸爸不要打弟弟,不要打弟弟。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女孩一聽爸爸要弄死弟弟,一邊哭喊道,一邊不顧一切地沖上去抱住發狂的男人。
男人找到鞭子不顧小孩的勸阻,用力把女孩扔了出去,撞翻了旁邊的簡易桌,女孩摔倒在地上便沒了聲響,應是暈了過去。
“再來攔老子,連你也殺了。”酒精的作用下,男人滿眼通紅,完全喪失了理智,拿著鞭子便沖九米而來。
九米哪見過這樣的陣勢,從暈眩中反應過來拼命地想掙脫鎖鏈,奈何渾身沒有一處好的,沒吃沒喝早就沒有了力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男人揮鞭打來。
“嘶~”鞭子抽打在身上,霎時皮開肉綻,九米只覺三魂都被抽了出來,只能“啊…啊…”發出痛呼。
第一鞭還沒緩過氣來,下一鞭伴隨著風聲又抽到了身上。
九米只想躲開這要命的抽打,奈何鎖鏈將她禁錮,一切躲避都是徒勞,又是一鞭,這鞭將九米左臉打破。
鞭子所到之處都是要命撕裂感,這比想象中還痛,活到現在九米也算是體會到什么叫痛不欲生了。
“哈哈哈,去死,去死!”男人抽打著九米,猙獰地笑了起來,接著又是一鞭落下。
“野種去死····”口中的污言穢語伴隨著鞭子,恨不能讓眼前這四五歲的孩子感受到這世間最深的惡意。
九米感覺疼痛漸退,被麻木代替,體溫快速流失,生命進入倒計時。
這一刻她只想解脫,她被禁錮在這里,根本沒有生的希望,與其日日被折磨,不如一死了之,或許小男孩也是這樣想的吧。
腦海中的提示依然是“輪回一星任務,你死我活,任務完成獎勵100積分,失敗困于輪回不得超生。”
“困于輪回不得超生?如果說我現在做的是輪回任務,我死在這里便會一直輪回現在的場景?會在這個男人的一遍又一遍的折磨下反復死去反復輪回?”
九米越想越覺得有這樣的可能,那這樣意味著死也不能解脫,唯一的生路就是殺死他完成任務。
內心的寒意讓九米逐漸清晰這個任務的宗旨,她沒有退路,該怎么辦?
如今這樣的境遇,有什么辦法可以絕處逢生?
她躲避著鞭子,看見地上的玻璃殘渣,連塊大的碎玻璃都沒有,只剩一地的酒水與排泄物。
九米抬頭冷冷的看著這個揮鞭的男人,她觀察著他的身上,觀察著這四周,仿佛鞭子已不能令她疼痛,有種決絕在眼里閃過。
她一邊挨打一邊向后退去,男人拿著鞭子走近她,直到九米退到了墻角,眼神愈加冷靜。
男人見她敢用這樣的眼神看他,無名火星再次燃起,這次他直接扔了鞭子,換做用腳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