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你出來!今天你不把這小伢子打死,我跟你沒完!!!”
程瑞武夫妻二人的甜言蜜語最終還是被一副破鑼嗓子給打斷了。
從他們小院門外闖進一個黑臉的婦人,那婦人毫不手軟的拽著小林伢兒的耳朵,小林伢兒已經疼得齜牙咧嘴卻倔強的忍著沒有哭出來。
程瑞武從窗子里看到了狀況,唯恐驚到了云娘,他輕輕的嘆了口氣,眉頭皺了起來。
“不許你罵林伢兒,肯定是你大嫂又出了妖蛾子,不管林伢兒的事!”云娘委屈巴巴的拉著轉身欲出去的程瑞武:“林伢兒那么小,武哥哥~~~~”
“嗯,我知道了,我會護著他的,你放心!”程瑞武安撫的對著云娘笑了一下:“那是咱兒子,誰遠誰近我還分不清嗎?你別想得太多,啊~”
云娘不舍得放開了手,眼淚卻不自覺的流了下來。
“大嫂,這是怎么了,先把孩子耳朵放下來吧!”
程瑞武對著那婦人央求道:“他年歲小若是冒犯了嫂子,我代他跟您賠個不是。。。。。。”
“阿爹,不要你賠不是,這卑間的婦人,她罵我娘!!!”小林伢兒歲數小,聲音卻不小:“她,她詛咒我娘不得好死,是狐媚子!!!別人都跟我說了,這是罵人的話,我長大了,一定要打死她!!!”
“哎呀呀,你個死伢子,還敢放狠話,看我打不死你!”那婦人丟了小林伢兒的耳朵,揚起蒲扇般的大巴掌就沖著小林伢兒的臉扇去。
程瑞武抓著時機一把就扯過了小林伢兒的手臂,并用身子側擋了一下。
那婦人的手便狠狠的落在了程瑞武的背上,硬生生的把程瑞武打得一個趔趄,心中不禁惱怒了起來:若是這巴掌打在林伢兒的腦袋上,必然會被打聾了耳朵。
這婦人忒狠的心腸!
可是還沒等程瑞武發落,那婦人就一下子墩在了地上,捂著臉殺豬般的嚎了起來:
“哎呀呀,這活不成了啊,程瑞武你個天打雷劈的貨!老娘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這么大,你這反臉就不認人啦啊,為了云娘那個小間人,你據然敢打老娘!程瑞禮,你個死不要臉的,老娘都給人欺負死了,你連個臉都不敢漏,是不是等著老娘死了,你好跟你兄弟來個同妻共用啊。。。”
這婦人一時之間唱念做打,摟的一手好反耙,惹得柵欄外的鄉鄰捂嘴偷笑不已。
程瑞武十歲上母親就亡故了,他跟著哥哥長到十二歲上,哥哥方娶了這個比他年齡大上一截的婦人。
甫一成親,這婦人就以程瑞武年紀大了為由把他趕到了村邊的小荒宅子內,說一把屎一把尿這樣的話自是沒有的,但是程瑞禮暗中不時的貼補卻是有的。
這是一個婦人,又是兄長的妻子,這般的撒潑,程瑞武又氣又急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屋外的鄰居對這平時無事就打雞罵狗的婦人避之不及。
再加上平時眾男鄰對他多有嫉妒——他娶了十里八鄉最美的女人。
眾女鄰對云娘多有憤恨——漢子們逮著機會便在這屋周四圍晃悠。
一時之間婦人們恨不得那潑婦多罵幾句才好,更別提上前勸和了。
屋內的云娘只氣得眼淚洶洶而下,耳聽著就要喘不上氣來。
肖玉晴實在裝死裝不下去了,她一咕嚕爬了起來,越過云娘就站在窗戶口罵了起來:
“那不要臉的婦人,你給我聽好了,如果給你一時三刻的功夫還不閉上你那血盆大口,等我那阿爹帶人來了,我求他把你送進監牢里住個三年五載,定不教你再有翻身的機會!!!”
突如其來的陌生聲音唬那婦人一跳,她蹦起來意欲接著撒潑,卻不期然間對上了窗口肖玉晴那雙凌厲的眼睛,嚇得硬生生把脫口將出的臟話咽了下去。
村里的婦人沒見過什么世面,若是真被拉去入了監牢可是不得了的事情。
但是橫慣了的人,對著眾看熱鬧的鄰居總覺得就這樣偃旗息鼓很沒有面子,囁嚅了很久吭吭出來一句:“哼,欺負一個婦道人家,我看你們怎么得的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