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悟的問題越來越開放,甚至可以用下流來形容,但搦風卻不敢語塞一秒,被迫著對答如流,空氣中的氣氛越來越沉重,就像一塊大石,壓在了搦風的動脈之上,但就算如此,五條悟也完全沒有停止詢問一秒。
“那不就對啦,哈哈哈,你又沒惹我,叫我饒你干什么?不如說我根本沒有饒恕你的資格,那么為什么,你會有乞討饒恕的想法呢?”,五條悟輕輕捏住搦風的脖頸,將它整個懸起,這一次,他再也沒有給搦風一絲希望與話語權。
“因為你傷害了其他人啊,那些人都死了,知錯就改是好事呢,只可惜你們已經陰陽兩隔了,我又沒辦法把他們這些死人從黃泉拉上來,既然你想討得他們的原諒,我就好人做到底,送你下去吧?”,五條悟如是說著,嘴角的笑容愈發殘酷,連白皙的手掌,此刻也顯得青筋暴起,沒錯,他一直在壓抑心中的怒火,也一直在克制暴虐的殺機,就是為了此刻,他要生生將面前這個罪惡萬死難贖,罄竹難書的咒靈,活生生的掐死!
……
“到了地獄,給我好好承受那些你真正虧欠之人的怒火吧,你的罪孽,簡簡單單的一個死,可償還不了啊。”
就這般,五條悟殺死了這個為了自己,至少吞吃了數百人的極惡兇靈,而在它的身體化作齏粉,縹緲于塵世之間后,一根沾染血腥的血紅人指,卻掉落在了地面之上。
五條悟低頭撿起這根怎么看怎么詭異的手指,將早就準備好了的封印紙條纏繞而上,收入口袋。
“好了,這邊的事終于完成了,接下來前往那個地方,又需要多久呢?”,五條悟站起身來,眼神直直射向白云居與真人戰斗的地方,然而,就在他打算再次凌空瞬移到目的地,救出自己最后一個寶貝學生之時,忽然。
呼呼——
一陣有型有色的棕黃色龍卷狂風,摻雜著至強的詛咒之力,化作屏障狀,以最后一處戰場作為中心點向外擴張,最后包裹住了方圓至少兩百米的一切,形成了一個不透光的獨立空間。
“這……難道又是一個『帳』?嘁,看來是那些家伙發現我了呀,不過——”,此刻五條悟的心中,依然沒有將那道屏障放在眼中,只是高高飛在空中,隨即便是一記術式反轉.赫,妄圖一擊擠碎屏障。
但現實卻不遂人意,又仿佛老天就是刻意要打五條悟的臉一般,反轉的赫,結結實實的命中在屏障之上,卻如同泥牛入海一般,徹底無蹤無影,而更恐怖還在后面,因為就連五條悟自己也發現了,擁有六眼的自己,竟然看不透屏障之內的任何事物!
“這,這是什么情況?”,有關咒力的問題,這還是五條悟有生以來遇到的第一次,因為擁有六眼,幾乎世間一切有關咒力的事,五條悟都可謂了如指掌,正因為如此,他才對這次意外表示不可思議。
“難道這是那個咒靈展開的領域嗎?不對,如果是將領域強度著重放在外圍堅固度上,內部的效果就會大打折扣,一般來說,沒有人展開領域是為了防御的,除非是領域重合,但也……”,五條悟一邊自言自語分析著,一邊瞬身到了屏障的面前,此刻的它如同一個巨大的半圓球,鍋蓋般覆蓋在這數百米的地域之上,而直到他將手指觸到屏障之時,那個讓他都驚駭莫名的概念,才沖入了他的心。
“果然是領域,而且強度竟然如此恐怖,和無量空處作比都……但是怎么可能,這個世界怎么會有這樣強大的咒靈。”,并不是五條悟妄自菲薄,認為這個世界上不應該有比自己更強的存在,只是他清楚,如果這樣的存在是真的,那么對于整個社會,都將是毀滅性的災難。
可老天給他的驚駭絕不到此為止,因為就在他打算仔細感應這股咒力究竟何蹤何源時,他的六眼卻告訴了他,一個不可能的答案。
“不可能的……絕對不可能的!!這股力量,怎么可能是云居的!!”,五條悟被這個結果駭的險些失足從空中跌落,一向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他,也在此刻終于體會到了什么叫汗如雨下,自己的學生,不過踏入咒術界一年,能展開強度堪比無量空處的絕強領域,這原本是天大的好事,但就是在這樣的情況下,五條悟卻只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不安和惶恐。
咒術的力量都是等量代換,獲取到什么,就必須失去什么,而這也正是五條悟極度不安的原因之一,他害怕,害怕在領域結束之后,自己看到的,是白云居已經死去的尸體,是已經被詛咒徹底抽干一切的軀殼。
但正如同他對伏黑惠所說的一般,咒術師不是神,根本做不到十全十美,哪怕是世間最強的五條悟,也有無能為力的時刻,就像此刻的他,除了在領域外心急如焚,便再無任何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