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上濕冷的霧氣無法遮蔽透明的天體,億萬星座按照它的軌跡永無休止地運行。它也不是自由的,不能離開軌道一秒鐘,也不能停留一秒鐘;它的生命也是短暫的,從新生到毀滅,也不過幾千億幾萬億年的瞬間,多么單調,多么枯燥,多么孤寂,多么冷漠,多么神奇。
路明非站在礁石上,也站在夜空的群星之下,一時間又恍然覺得己離開喧囂的塵世已經很遠;海傾訴衷腸上‘怒濤卷霜雪,天塹無涯’。
路明非,你其實很孤獨吧?
孤獨?路明非下意識仰首看著這滿天星辰
就是那種身處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卻找不到了任何心靈的歸宿。表面強顏歡笑,午夜驚醒時又不知能向誰人傾訴衷腸。有時又會想如果我消失于世間,除了家人外有人會在乎嗎。很遺憾沒有,他們可能會為此嘆息扼腕,卻絕對不會付諸任何的行動。
姜竹猗的聲音順著海風飄來
路明非愣住了,然后忍不住吐槽道
為什么你描述這么具體啊!
因為和你一樣,直到大學之前我也是一個游離在人群當中的異類。你說一個學生把‘忍得昔日先驅血,換得舊朝新乾坤!’奉為圭臬是不是很奇怪。
路明非對此不置可否,因為他知道在這種時候,還是不發言為好;與其控制不住自己又說了一堆白爛話,不如作個安靜的傾聽者
“我有個朋友……”姜竹猗頓了頓,“別想多了,不是我,我要是他的話早就主動出擊了。他叫李景行,出自‘《詩經·小雅·車轄》“高山仰止,景行行止“’的那個。”
姜竹猗撐著著下巴思考了一會,“我不知道該怎么形容他,明明在其它的事上都很有勇氣,卻在感情慫了,互相暗戀、雙向奔赴這種天胡開局都沒能脫單。他初中中二病的時候碰上了個左翼精蘇的中二戰狂少女,兩個中二病一見如故;很順理成章摩擦出了火花,按他的話來話來說就是只差戳破最后一層的窗戶紙了。”
后來怎么樣了?路明非好奇的追問道
“沒有在一起,一直維持著雙向暗戀的狀態;沒人主動捅破。”
路明非不禁想到了自己,然后搖了搖頭自我否定。
“世界上不是所有愛情都有解。”路明非微不可查的低語被掩沒在海濤聲下
他死了,‘舍命燃燈,護得一處人間無暇!’,也算得上是不負少年鴻鵠志。我們的事業并不顯赫一時,但將永遠存在,你做好殉道的覺悟了嗎?”
路明非覺得這話題有點莫名的沉重,打了個哈哈轉移話題
“卡塞爾那邊也是這樣嗎?”
“不,他們主要是屠龍;只是我們比較特殊,是所有里世界唯一……現在是唯二想著革命的組織;我們必須實現一次真正的GPCR,這次我們絕不會再失敗,也不能再失敗了!”姜竹猗后面的聲音低了下去,路明非有些聽不清他說了什么。
“另一個是?”
“剛剛那位,因為他夠茍,把其他縱橫門人都熬死了,就成了鬼谷。然后他又不服氣我這個明公,出去自立門戶了。”
姜竹猗突然間面色一沉,一聲悶哼。“看來這么快就等不及了,路明非記住不要和那個奸商交易,他可不是善類。”
路明非在姜竹猗即將離去之際,連忙喊了出來
“姜教授,我想好了,要入學辟雍。”
實際上這是一個很合情合理的舉動,在他心中,比起不知在那里的卡塞爾,還是國內名校辟雍比較靠譜。
再加上,姒康師兄也是去辟雍的,當初也是被仕蘭中學校長大舉宣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