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悠長的嘯聲中,一葉扁舟在海浪的波濤間駛來。
姜竹猗輕輕一躍,落到小舟中酒桌的另一側;自顧自的給自己斟酒,在棋盤下率先落下一枚黑子。
那人作勢要訓斥,姜竹猗不耐煩的打斷;“得了,都沒外人。”
‘鬼谷子’搖了搖頭“君子慎獨,不欺暗室。卑以自牧,含章可貞。”
“該給的東西已經送出去,我很期待零號那邊該怎么應對。”姜竹猗用手撐著下巴側望著海天交接之處。
“能怎么應對,不就是抹除記憶唄,這種東西沾染上了還能有什么辦法。”‘鬼谷子’漫不經心的又下了一步棋
“布局到現在,也差不多了,能下場的勢力都已經下場了”姜竹猗信手在棋盤右上角來了個小飛。
“沒有人比我更懂縱橫~當代鬼谷,舉世無雙”‘鬼谷子’手上行云流水做出了一連串奇怪的動作。
“現在想來,還真的是下了盤大棋啊!”姜竹猗在棋盤上接著發動進攻,破了白方大龍的一處假眼,意圖施展屠龍術。
“等我‘建國·天子’馬甲下臺后,丑·股·熔·斷到時候在收割一波,填一把組織資金的空缺吧。”‘鬼谷子’淡淡一扳意圖扭轉眼下對白方極其不利的局勢。
“‘建國·天子啊!是個問題,誰又會想到堂堂燈塔國(燈籠魚)巴塞琉斯竟會是縱橫名士、當代鬼谷的馬甲。”
“鬼谷子”流露出幾許不可查的追憶之情,那是一次他順手端了共濟會分部引發的事故……
“面具戴太久,就會長到臉上,再想揭下來,除非傷筋動骨扒皮。”
“這句話是迅哥兒說的吧。”
姜竹猗點點頭把壺中所剩無幾的酒倒入兩人的青銅酒樽中。
“是時候讓我們飲下這杯權與力的鴆酒吧”‘鬼谷子’主動舉杯相邀
“這是獨屬于‘欺世·盜名的野心家’與‘篡國·弄權的陰謀家’的盛宴”姜竹猗主動與‘鬼谷子’碰杯。
“不,這當然是心懷天下的有志之士推心置腹的惺惺相惜。”鬼谷子認真的糾正了,姜竹猗話語中的錯誤之處。
觥籌交錯間,賓主盡歡;龐大的計劃在推杯換盞間顯露出了它的冰山一角。
“這場獨角戲,演的真尬啊;行了吧,再演就真的精分啦。”姜竹猗臉上滿是掩蓋不住的倦意。
姜竹猗將杯中酒一飲而盡后,舟中就只剩下他獨自立著的背影。隨手一擲,浪花濺起,酒樽沉入海中。
他離去后舟中徒余了一壺傾倒的空酒壺,和桌上未下完的棋局。
小舟隨波逐流,桌上遍地狼藉,無人收拾。
在先前談話的礁石上,姜竹猗毫無形象躺著,獨自一人細數著漫天的星辰。
“‘似此星辰非昨夜,’不過還是覺得‘清潁尊前酒滿衣,十年風月舊相知!’比較好呢?”姜竹猗如此喃喃自語,聲音消逝在咸腥的海風中。
“午夜知音,書生一夢笑黃粱。舉杯暢飲不敢醉,終怕他鄉牽掛,臥榻之地無人歸。”
一道若有若無的嘆息聲隨風消散。
幾時生逢太平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