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條沒有行人的路上
那鉆石般的光芒永遠年輕
永遠的熱淚盈眶。
往上走的煙,熏的秦黎默睜不開眼。一曲唱完,他把煙頭,隨著積攢了長長的煙灰,一塊兒吐到了地上。
旁邊喝多的大哥,轉過身來,差點被屁股下的小板凳絆了一跤。磕磕絆絆的轉過身,大哥叼著煙止不住的拍手叫好。
秦黎默把琴還給小哥,端起酒杯,跟鄰桌大哥喝了一杯。回過頭轉身坐下,又倒了一杯。
楊依瑾:記得第一次聽你唱歌,還是考西南的時候,你就在我前邊。
秦黎默:還不是你非要換位置,一個跳舞的,非要考聲樂,這不還是轉回來了。
兩個人又聊了一會兒,秦黎默知道自己快到量了,楊依瑾也喝了不少,不能繼續下去了。
秦黎默慢慢悠悠的站起來,結了賬,扶起楊依瑾,路邊隨手打了輛車,告知了目的地。
車啟動往回走,楊依瑾上了車,就閉起了眼睛,一頭倒在秦黎默的肩膀上,嘴里不清不楚的說著什么。
秦黎默也不去聽,只是筆直得坐著,看著那個陌生的城市,明天又要回到上海去了,可上海不也就是另一個陌生的城市嗎?
他想家了,他明白了為什么,同時畢業的朋友,都在老家呆著了,沒有人愿意一個人。
人果然是群居動物,雖然在精神上秦黎默痛苦并享受孤獨,但脫離了群體的他,孤獨的有些過火。
一路上,除了楊依瑾時不時的嘆息聲,再沒有別的聲響了,司機師傅見秦黎默沉默不語,也不好搭茬。
人際關系的復雜和圈層的變化是秦黎默所接受不了的。二十多年里,除了家人和學校,他一無所知。
離開了原來的圈層,他就開始杜絕了接受新的人和人際關系。可能只有張苡萱,走進過他的內心。
累了,就在床上躺著,心累了,也只能躺著,他痛恨自己沒有太高的文化修養,不能用文字表達自己的苦楚,又沒有推心置腹,切夜長談的朋友。
以前的同學,朋友,現在都已經各奔東西了,在張嘴,也只能是一通電話,或者幾段文字了。
秦黎默打開車窗,風很大,很冷。他把外套脫下來給楊依瑾披上,自己想趁著冷風,抓緊把自己不知什么在時候,突然落下來的淚水風干。
車停了,到了楊依瑾的住處。秦黎默又像剛來廣州的那天晚上一樣,把楊依瑾拖到了房間。
秦黎默坐在沙發上,用楊依瑾的杯子,給自己倒了杯水,淚水再一次濕潤了眼眶。或許有對家的思念,或許有對孤獨的悲痛。
一切,都是他自己找來的,怪不得別人。畢業后,他不顧家人的反對,朋友的阻止,一個人去到上海。
卻總在深夜一個人流淚,他是個男人,也是個有骨氣的男人。所以只有一個人,或者喝了酒,才敢把眼淚留下來。
喝了兩口水,癱坐在沙發上,眼淚順勢往臉頰兩側滑落。可能比不上,楊依瑾見到他時的悲痛欲絕。
卻只能哽咽,絲毫不敢發出任何聲響。這可能就是一個男生的悲哀,就連落淚,也只能默不作聲。
無處發泄的情緒,化作無聲的淚,奮力的跑出秦黎默的眼睛,轉了一下頭,側臉感覺到沙發已經濕潤了。
臥室門響了,楊依瑾搖搖晃晃的從屋里走了出來,隨手抓著凌亂的頭發,貌似還沒有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