匆忙的吃過早飯,楊依瑾送秦黎默去車站趕車。地鐵上,兩個人很少溝通,可能都還在想著昨天晚上的事情。
還好,地鐵不太擠,兩個人都能坐著。秦黎默回想起在上海擠地鐵的日子:這地鐵沒上海那么擠嘛。
楊依瑾:那你是沒遇到高峰期,照樣讓你漂著走。
秦黎默:那有機會我可得來體驗體驗,畢竟,咱也不是那能買車的人。況且連個駕照都沒有
楊依瑾:你的最終理想不是讓別人給你開車嗎?你好好加油。
秦黎默:這加什么油啊,輕而易舉就辦得到吧?
楊依瑾:呦,你還吹起來了,又不是前幾個月跟我訴苦,住十幾平小隔斷的時候了?
秦黎默:跟那些有什么關系,我找個有駕照的女朋友不就輕松實現了嘛。
楊依瑾:我有駕照。
脫口而出的一句話,兩個人都沒想到。自從昨天楊依瑾腦袋發熱以后,感覺自己的言行都不受自己控制了。
秦黎默:你可得了吧,別跟我在這兒開玩笑了。
秦黎默生硬的轉開話題:你畢了業準備在廣州繼續呆著,還是怎么著?
楊依瑾:我可能真的要去支教了,最近一直再聯系這個事情,不過還是想跟你去一趟西南。
秦黎默:有機會的,有機會的。真好,支教確實挺好的,我也想去來著。
楊依瑾:那咱們一塊兒,我幫你問問?
秦黎默想了想說:得了吧,我這都二十多歲的人了,過兩年家里就該催婚了,我沒車沒房沒存款的,你讓我追求夢想我都不知道沒信心,你讓我去支教?
做貢獻可以,扶貧助學我都懂,可是我不能因為這些,增加我父母的負擔啊。
你還好,要么完成夢想,實在不行還能繼續做老師,再不濟也能找個疼你的嫁了。我不行啊!
句句難,卻句句平淡。這可能是秦黎默現在,能做到的最好的情緒管理了。
用最平和的語氣,說著最艱辛的話,不是看淡了生活,是妥協了人生。事已至此,又能如何呢?
秦黎默非常喜歡海子的《面朝大海,春暖花開》。在別人眼里,那是最美的期待,是最值得等待的未來。
可在秦黎默眼里,那是最沉重的悲哀,最無奈的妥協。多可悲的句子“從明天起做一個幸福的人。”
那他的“今天”就永遠是不幸的,而“今天”結束了,無非是下一個“今天”而已。
海子在無盡的悲涼中臥軌了,這是他最后的抗爭,卻絲毫改變不了現狀,只能是讓自己脫離苦海罷了。
而秦黎默,并沒有海子那么偉大,他脫離不了,也舍不得脫離。他曾在自己的歌詞中寫到“我拿著把槍,準備謀殺我自己。”
可終究,只停留在了幻想中。又說了幾句,地鐵到站了。楊依瑾非要再送他幾步。
兩人沒有多說些什么,楊依瑾的心里,有著難以言表的感覺,像是不舍,像是委屈,總之鼻尖和眼眶的共鳴,可能在一瞬間便能觸發。
進站口外,秦黎默跟楊依瑾告別。沒有多說什么,揮了揮手,秦黎默就轉身準備進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