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車,又回到了那個熟悉又陌生的城市。高鐵換地鐵,要轉四次地鐵,一直坐到終點站。
擁擠的車廂,來往的人群,隨著換乘慢慢減少,直到郊區終點站,一節車廂里就剩下零星的幾位乘客了。
睜開眼睛,下了地鐵,秦黎默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了住所。第一件事兒,是洗了個澡。
他也再沒有別的,可以解除疲乏的辦法了。沒有工作的第一天,他很開心,沒有工作的第二天他很舒服。
直到往后,四天、五天、六天,慢慢的,肯定是要慌張的。剛從廣州回到上海的秦黎默,打開招聘軟件,看了兩眼,心煩意亂的把手機丟到一旁。
冬天的白晝來的特別晚,去的卻特別早。所以秦黎默最討厭冬天,這讓他有更多的時間,不得不生活在黑夜里。
睡不著,又沒有事情可以做的秦黎默打開燈,拿起了筆。想到什么就寫什么:
眼看秋葉泛了黃
開始落在地上
蟲鳥兒在唱
唱著歌要往南方
秋風在瑟瑟的蕩
吹進誰的心房
天氣在轉涼
你要記得添衣裳
聽你說,壁爐旁的貓狗睡得香
你臉上,天再寒,風再大都還是笑模樣
現在啊,都是青磚白瓦砌的墻
柏油路,白毛楊,公車隨著風鈴響
…………
放下筆,越寫越難過。他準備出門了,去經常去的一家餐廳喝點酒。放肆一把,打了車去的。
不到二十分鐘,到了地方。站在門外就開始聽到里邊有人唱歌。門口的招牌上寫著:xxx特約駐唱7:00—10:00。
以前沒有呀這些,只是單純的吃飯喝酒,順便聊聊天的地方。沒多想,秦黎默走了進去。
秦黎默找了一個,離舞臺比較近的一個角落坐下了。他也想做一回聽眾,幾個月前,還是別人聽他唱。
沒點什么菜,就自己一個人,也用不著什么菜。只為了喝兩杯,晚上好能安安穩穩的睡一覺。
有了新鮮感后,這家餐廳的生意,肉眼可見的比之前好多了。也聒噪了很多。
不過沒關系,漫漫長夜,誰又受得了可怕的寂靜呢?
叫了幾瓶啤酒,還有一小瓶白酒,兩個小菜。啤酒用來填肚子,白酒用來暖身體。小菜只是為了下酒,是很便宜的那種。
開了瓶,到了酒。舞臺上的歌手也沒閑著:
我一個人走夜路回家,一個人醉倒在沙發
我一個人的時候,也偶爾和自己說說話……
他以前挺討厭這種歌的,總說沒什么技術含量,都是一些和弦套路,批量生產出來的,音樂商品。
卻有的時候,也能打動他自己。這不關乎于旋律有沒有技術含量,只是走了共鳴而已,他依然可以說這樣種類的歌,不好聽。但能打動人。
李季明:你確定下在這兒?感覺就那么回事兒嘛。
張苡萱:我經常很朋友在在這兒吃,既實惠又好吃,而且最近還有歌手駐唱,聽聽歌,吃吃飯多好啊。
李季明拗不過張苡萱,只能跟著她走了進去。背對著門口的秦黎默,不用轉身,就能確定,進來的是誰。
他也并沒有轉身,因為在她身邊,秦黎默聽到一個陌生,又帶有侵略性的聲音。
他只自顧自的喝酒,喝不下了,就吃兩口菜,僅此而已。張苡萱坐在另一個偏僻的角落。
一個在左前方,一個在右后方,分坐在店里的兩端。
李季明為了彰顯自己的大方,點了很多菜,當然還有酒。張苡萱在跑的勸阻,也沒能攔得住他。
秦黎默低著頭,只顧喝酒,酒沒了,就抬手招呼服務員再來點。李季明坐在張苡萱的正對面,剛剛好,擋住了秦黎默的存在。
兩個人吃著喝著,有說有笑。
李季明:哎,我覺得這歌手唱的不錯啊,比以前你愛去聽的,那個……那個……那個秦什么的強多了。
張苡萱:我覺得,還是老秦唱的好,比他唱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