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時開始,他們之間,只剩了清菏郡主和太子殿下。
“阿娘心中如此不安,可是還有其他事?”
看安國公主神情恍惚,謝清菏忍不住問道。
“陛下似乎是有意支開二皇子和江家少主的。我擔心你爹,我怕封都之事沒那么簡單能解決。”
“阿娘是說,陛下有意扶持太子?”
“圣上心思難測,他只是告誡我莫與江氏為伍。我想,大概他是準備動江家了。”
“阿娘方才說到江家少主,江楓?陛下給他安排什么差事了?”
“連州烏蒙山,剿匪。”
“怎么這么突然?戶部尚書前些時日不是還哭窮嗎?怎么好好地又派兵剿匪?”
“這事說來就有些過于巧合了。”
江楓原本只是被派往荊州巡查,途徑烏蒙山。按理說來,無論是江家少主這個身份,還是朝廷派的欽差大臣,都無人敢動手的。
卻不想烏蒙山的山匪,居然膽敢下手劫走了江楓。綁了之后也不張揚,不要贖金,只是悄悄把他囚禁起來。
直至到了規定的時間,江楓仍未到荊州府邸。府伊察覺不對勁,才上報回來。這一來一回,已經過去了一個月多的時間。
江楓偶遇一位俠女,阿鳶相救才兩人一起逃了出來。阿鳶不僅武藝高強,人也生得容色
艷麗。
這兩人也算一見鐘情,本是好事。
但江楓乃聞喜江氏,第一世家,最有出息的少家主。江家怎么可能容許一個山野丫頭,來做未來的江家宗婦?
這阿鳶來歷不明,卻氣性大,當即翻臉出了江家大門。溫和孝順的江楓也起了叛逆,主動離開江家,主動請纓出兵烏蒙山剿匪。
一切看來都合情合理,又那么湊巧。謝清菏百思不得其解,只得硬著頭皮上了回春堂。
卻被伙計告知,梔一大師早已經回了清言宗。才下山不過五日,師父居然丟下自己,不辭而別了,這是從未有過的。
謝清菏嘀咕著,便也準備回三清山去。為了便于行事,清菏翁主還是女扮男裝,化名謝弦外出。
看著本該是風飛秋落霜起的季節,偏偏這中原八月就開始飄起了飛雪。謝弦忍不住蹙眉,喃喃自語:“怪哉,這天降異象,怕是不祥啊。”
老者也不知眼前的小主人是何意,卻也不打擾她的思緒,只是又特意放緩了行進的步伐等她發話。謝清菏正要放下車簾,忽然發現雪地有一點紅特別鮮亮!
“洪伯仔細些,前方似有血腥味。”說罷便不待老者停穩車,已經縱身下車前去。近了才發現趴了個人。
他臉撲地也看不出年齡,身材苗條纖弱看來是個少年。
穿一身粗布麻衣,卻細皮嫩肉。已經身受重傷,血把他周身的雪染紅了一片,也不知死沒死。
她將少年翻過身來,血肉模糊的臉,依然看不清模樣,顯得格外觸目驚心。
伸出兩指鼻息一探,已經是肌膚冰涼,氣息全無。謝清荷不由地嘆了口氣,一個這般年輕的少年,就這樣曝尸荒野。
她思忖著是任由這風雪,蓋了這少年的尸身,還是喚洪伯過來,一起挖坑把他埋了。就在起身發愣之際,雪地里突然抬起一雙手,緊緊抱住了她的右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