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喜裴氏?”江皇后狐疑道,“裴家家主只有一個嫡女,更重要的是他沒有兒子。這個裴家女,肯定是當未來的家主培養的。所以就是咱們大梁皇室,裴家也未必能入眼。”
“皇兄要的王妃,將來是要坐母后的位置的。光有家世和美貌,沒有膽色謀略,又如何配得起皇兄?對比那至高無上之位,一個裴家家主之位,又算得了什么呢?”
“何況,誰說這裴家主沒有兒子?咱們可以給安排他一個。”陸汐漫不經心啜了一口茶,一切成竹在胸。
“安排一個?這裴家家主也不好騙吧。”江皇后不太贊同,“江家已經是樹大招風了,這裴家來頭也不小,未成事之前咱們不適合樹敵。”
“母妃放心吧,這裴蘅夫人善妒又只生了一個女兒,但裴蘅在外頭可沒閑著呢。”
“這裴夫人有個陪嫁侍女名為竹心,十七年前被賣到了卞梁花眠窯,九月后便產下一子。本來我是打算做善事,送他回裴家的。”
“那位裴夫人下手更快,不過好像失敗了。這么看來,裴家少主也很不簡單呢…”
陸汐笑得甚是邪魅,江皇后看了都忍不住蹙眉:“汐兒,這事還是讓你皇兄去做罷。”
“皇兄?皇兄可不會關注這些底下的暗涌。他只要做好端方仁義的二皇子,江家便會扶他上這太子之位。可我還是要提醒母后,別太天真,步了那位元后蕭氏的步伐都不知道!”
“你…!你這個逆女,你什么意思?”江皇后被氣得氣血翻涌,差點沒直接吐血。
“母后多慮了,無論如何,我總是在顧著母后與皇兄啊。只愿母后將來可不要為了皇兄舍去我。”
陸汐說完離開了,母后與皇兄都太蠢了。一個皇帝在朝堂之上,怎可能容忍一家獨大,大禍臨頭不自知。
這個裴家少主,一定要比其他人先找到。
另一邊,安國公主從鳳陽殿出來了。
她面色帶了沉重,沒有了來時的輕快。出了宮門,才低沉地對謝清菏說道:“以后能不來,就不來了吧。這宮中之人,個個都不簡單……”
“太子哥哥中毒這事怎么樣了?”
“太子殿下體內有兩種毒素,一種是水仙毒,一種是曼陀羅。”
“不是夾竹桃?!”
安國公主面色突然變得煞白,不安地問道:“誰告訴你是夾竹桃?夾竹桃有毒?”
“吁,我在三清山也學醫毒的。”謝清菏看公主這反應,怕又是另有疑案。
“我只是看到離鳳陽殿不遠的墻邊,就有種一排夾竹桃。”
“不是夾竹桃,是發芽的百合所生的水仙毒。至于那個曼陀羅毒,是宮人無知用了它樹干燒火。”
“這么說來,竟是一場意外了?”
“阿菏啊,我雖向來自負慣了。但是你一定要明白,但凡涉及朝堂,宮中就沒有巧合的意外。”
謝清菏頷首低眉,深以為然。
“所以阿菏,我和你阿爹都不希望你嫁與宮中,無論哪個皇子。”安國公主小心地看著女兒的反應,見她還是一臉平靜。
“阿娘,我心里明白的。”
明白是一回事,能放下又是另一回事。
從前一起嬉鬧的墨哥哥,似乎越來越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