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胡說什么?!”
她直手揮魚腸,毫不遲疑地刺過去。被這么一只奸詐的狼當猴子耍得團團轉,還莫名其妙就受到了調戲,真是奇恥大辱。
裴晏清卻只是輕輕一偏頭,避開劍鋒。但這魚腸劍氣還是凌厲逼人,他玉白的臉被劃破,留下一道血痕。
謝清菏舉臉再刺,卻不想裴晏清出手更快,一個反手已經握住了她舉劍的右手,給她點了穴,魚腸再難前進半寸。
“你…”謝清菏的驚訝中已經帶了恐慌,裴晏清,這個裴少家主這身手竟在自己之上?
“我就這么不像好人么?”他心里一陣發苦,面上依然一副頑劣不堪的笑,“我以為我演得夠逼真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是誰?”
“你不是已經知道了嗎?裴家少主裴晏清啊。”這熟悉的前世對白又回來了。看來自己今生依然沒法做好人,做她心中正派主角。
“不,不可能,我所知道的裴晏清是在花眠窯長大的,不可能有這樣的心機和身手。”
“清菏郡主,你生來順風順水,大概不知道有一句老話啊。”
“什么老話?”
“人是會變的。”
“鬼話連篇,說,你到底跟著我干什么?”
“小郡主還是那么天真啊,你怎么忘了,現在被脅迫的人是你,而不是我。”
“你!”謝清菏氣紅了臉,腦中閃過靈光,忽然想到了什么。
“你是為了裴家十六年前的賬本?”
輪到裴晏清愣住了,他確實丟了賬本好久。一直沒再想起,一是不知道丟哪里了,二來也還不知道那本賬本有何用。
“這么認為也可以,說吧,賬本再哪里?”送上來的借口不用白不用,既然沒法做個好人,那就把惡人做到底吧。
“這么重要的東西,我肯定不會帶身上。你要賬本,放了我們,我自然會給你。”
“我可沒你那么笨,放了你我還能上哪里找你去?我呀,得一直跟著你,拿到賬本為止。”他故作輕佻,刮了一下她鼻子。
“臭流氓,登徒子!洪伯,你聾了嗎!”
車外卻無人應答,忽然啪地一聲,透過車的門簾一看,洪伯已跌落在路旁。
“狗賊!你把洪伯怎么了?!”
自己和洪伯三番兩次好心助他,救他。今日,他居然恩將仇報,殺了洪伯?真從未見過如此喪心病狂之人!
謝清菏怒血沖上頭已顧不得魚腸劍在喉,手肘猛一后擊。
不想這一擊即中,裴晏清整個人向后重重倒下,又吐了一口血,魚腸落在了車上。
“撕——”
“不好…驚馬了!”裴晏清立刻反應過來,顧不得一身傷,躍身出去就要拉住韁繩。
馬車已經無人駕馭,車內這一翻打斗。
謝清菏卻拾起劍,又一劍向他而去。待她意識到裴晏清是想制住馬,已經晚了!
馬已經開始狂奔,兩人都站立不穩,寸步難移!說那時遲那時快,馬已經直撞一塊巨石,兩人隨著慣性橫空被拋起!
裴晏清忍不住苦笑,果然上輩子吃過的苦,少一次都不行。不過也罷,區區受到傷而已,與她一同墜落地獄也甘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