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清菏想了想,“你看,我最近肯定很多事要辦的。你有沒有親信,我幫你通知一下,讓他來接你?”
“你就這么急著走?你大概是忘了,我的賬本你還沒還來!”他面色一變,佯作冷厲地說道,同時瞬間平移到謝清菏身后,卡住了她的脖子。
謝清菏又忍不住被自己蠢哭了,他的身手太快了!在懸崖一手拉藤蔓,還能一手抱一個人,自己早該想到的。
雖然沒有害洪伯,但也善惡難辨,自己居然沒有提防。
面對這樣一個喜怒無常,善惡難辨的人,這一刻謝清菏深深體會到了,什么叫后悔莫及。
她感覺差點呼吸不過來,掙扎著掰開他的手,忍不住猛咳幾下。
裴晏清一下子慌得松了手,又弄疼她了?
卻全然不覺自己的血又從左掌滴滴答答流下來,有幾滴落到謝清菏雪白的衣領上,看著特別觸目驚心。
“你突然動什么手?干嘛不好好說話?”
說話的同時,謝清菏抓住了他的左掌,反應過來后又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自己這種動手比動腦快的習慣什么時候能改?
裴晏清就是個瘋子,我還救他做什么?
但已經抓過來了,只能認命地幫他拆了,把藥重新敷好,再包扎好。
“你這手骨頭都看得見了,一個月都最好別跟人動手了。”
“哦…”
裴晏清低低應了一聲,似乎非常不開心。
“你剛剛不是故意要傷我的是不是?裴晏清,我是真有急事非去做不可。”
裴晏清見他有些懊悔,半晌不出聲,便嘗試安慰和勸說,有點像哄小孩子了。
裴晏清卻轉瞬又恢復了初見時那副狡詐如狐的德行,眼神看向謝清菏也是淡淡。
“謝清菏,不如讓我來猜猜你,這么急回三清山的原因?”
“你都知道?”謝清菏一驚繼而狐疑道。
“能讓你上三清山,讓國師惠清宗主來解困的,能是什么事?你所圖甚大,為了他你就這般不畏生死么?”
“他?你是說何人?裴晏清,我所問之事確實事關天下,但這事與你無關。”
“你不愿意說就罷了。你為何非去不可,這天下又與你何關?”
“我不知道你胡言亂語些什么,我關心天下時局,只因為我是宗室郡主。食君之祿,為君擔憂。”
“只是如此?”
“還要如何?無論如何,我都是非去不可的,就算搭上我也在所不惜,君子有所為,有所不為,知不可為而為之。”
“愚不可及!小丫頭,你要去便去吧!不用上崖了,沿著這河往前五里開外,便有渡口,可直達江陵,江陵西行三十里,便可上三清山。”
他不再攔謝清菏,還給她指了近路,江陵縣境內三清山。
這么一算腳程,不出兩日謝清菏便可到黑風嶺了。她大喜過望朝他行了萬福禮,卻突然不知如何與他道別。
他善惡未明,多有戲弄,關鍵時候卻拿命護著自己。她最終還是又向他鄭重行了大禮:“謝過裴少家主,保重,我們后會有期!”
他卻不說話,只是看著她。謝清菏回頭看了他一眼,最終還是向前遠方。
裴晏清看著她的背影,如雕像一般,久久紋絲不動。她還是,如前世一樣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