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殊似是感受不到脖頸上的劍一般,淡然地起身拿起了一排足尺長的銀針,然后紛紛在燭火上炙烤了一番。
“這北境間,能救活他的人絕不過五指之數,殺我等同于斷他生路。”蘭殊并沒有回答蘇月的問題,自顧自的在做自己的事。
他把燒紅的銀針,逐一放在了不同的藥瓶之中,只見那一個個藥瓶間升騰起一縷縷青煙,屋內的藥香又足了幾分。
“殺還是不殺,我要行針了。”
蘭殊風輕云淡的說著,仿佛并不在意自己的性命一般。
蘇月銀牙緊咬,猶豫半天后,她緩緩放下了劍,退到一側。
“勞煩蘭殊先生了……”
聽得這話,那一直古井無波的蘭殊倒是一怔…
也不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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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安北軍的大小姐定是很在意譚一,才會如此低姿態。
他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譚一身上,揭開層層紗布,手持銀針緩緩扎在了中庭穴…
“十五年前,安北軍成立伊始。蘇乾大將軍身旁總是伴有一醫官。”
蘭殊一邊行針,一邊自顧自的開始說起。
“那醫官一手行針之術冠絕古今,藥理之法更是造詣極深。”
“就連蘇乾大將軍都贊美他有起死回生之能,枯骨生肉之術。”
“但就是這樣的一個百年難得一遇的曠古奇才,只因為早年游歷北荒與一蠻族之女成婚而被人懷疑是潛入安北軍的細作。”
蘇月看著一邊講著故事,一邊行針的蘭殊,從他提起安北軍的那一刻起,整個人身上的氣質都是變得愈發清冷,不復那溫文爾雅的模樣。
“那個時候,邊域僅僅有三城,那醫官就被蘇乾大將軍的手下吊死在了城門樓上。”
“后來查出細作另有他人,抓到真兇后,蘇乾大將軍又下令風光大葬了那醫官。”
“譚一兄弟,你說這是否可笑至極。”蘭殊一邊癲狂的笑著,一邊朝著昏迷不醒的譚一訴說。
蘇月眉頭緊鎖,她越聽越是覺得這個故事,不對勁。
“后來那醫官的妻子,那蠻女也被族中認為是叛徒,竟然是活活溺死在了北荒的冰窟之中…”說到此處,蘭殊的額頭青筋都是暴起。
“但是他們的孩子在被追殺的時候,被恰好在邊疆巡查的蘇大將軍救了下來,孩子謊稱是一時貪玩跑過了頭,這才僥幸逃過一劫。”
“那孩子并沒有留在邊域,他繼承了他父親的醫術天賦,游歷于北境間四處行醫。只不過,他超越了他的父親…”
“他發現,藥,不僅可以救人,還可以殺人。針,不僅可以活血,還可以放血。”
看著情緒愈發激動強烈的蘭殊,蘇月擔心的看向譚一,生怕那蘭殊某一針扎錯傷到了他。
不過他所擔心的事卻并未發生,反而譚一蒼白了一天的臉,逐漸涌上了一絲血色。
“那被吊死的那位天才醫官啊……”
“他姓蘭……”
“是我的父親……”
“而下令殺了他的啊……”
“是你的父親……”
“蘇大小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