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錢德龍就再也說不了什么了,他知道,這個雷他是必須去扛的了,若是扛了,李景隆出于維護黨羽的目的或許還會保他,最起碼會保住他的家眷。
可是他若是不扛,李景隆就會把他貪污軍餉的事情給捅出去,到時候他一樣也是個死,還會連累他的家眷受累。
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事情到了這個份上,他也只能硬著頭皮上了,誰都別怪,要怪就怪他自己太貪心,貪污了那么多錢,而且事情做的不夠細密,讓人家抓住了把柄。
錢德龍又給李景隆磕了一個頭,然后一臉恭敬地說道:“有曹國公這句話末將就放心了。請曹國公放心,末將一定辦好這件事。”
說罷,也不等李景隆讓他起來,便站起身來,轉身想要出屋子,反正到了明天晚上是死是活都還不知道,這個時候,他也就不愿意講究這些虛禮了。
“站住。”不想這個時候,李景隆突然叫住了他。
錢德龍愣了一下,又緩緩轉過身子來,向李景隆作了一揖,道:“不知道曹國公還有什么吩咐?”
李景隆冷冷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入刀,陰沉著臉說道:“你今天晚上來過本官這里嗎?”
錢德龍不是傻子,自然知道李景隆是什么意思,他心里暗罵了對方一句小人,但是嘴上還是不敢有任何表示,否則的話,他和他的家人們肯定都活不過今晚,便向李景隆抱了一拳,
淡淡地說了一句,道:“沒有。末將今天晚上一直都在家里面睡大覺,什么地方都沒有去過。”
聽到這句話,李景隆的心里才稍微滿意了一些,臉上的表情也緩和了不少,緩緩地說道:“去吧。好好干,朝廷和太孫都不會忘記你的好處。”
錢德龍沒有再說話,只是向李景隆抱了一拳,然后轉身便出了門外。
人之所以恐懼,是因為未知,一旦知道了自己的結局,很多人往往也就不恐懼了,剩下的,反而是依然決然。
錢德龍回到家后,孩子們都已經睡下了,只有他的妻子還在等他,見到他回來之后,忙走上前去,幫他把外面的大氅脫掉,一臉關切地說道:“老爺,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到底出了什么事,非得把你大晚上的叫過去。”
錢德龍看了自己的老婆一眼,她還是那名年輕漂亮,跟剛嫁給自己的時候沒有多大的差別,只可惜,自己管不住自己的一時貪欲,做錯了事情,若是讓肅王知道了,肯定會把她發配到教坊司的。
罷了,不為了別人,即便是為了老婆孩子,也舍命博一次吧,曹國公不管能不能保住自己,肯定能保住自己的家眷,這也就值了。
于是,錢德龍一把握住愛妻的雙手,一臉關切地說道:“行了,那就別問這么多了。若是有人問起我來,就說我今天晚上沒有出去,早早地就睡了。明白了嗎?”
錢德龍的妻子一聽這話就知道肯定是出事了,古代妻子和小妾是不同的,妻子的地位高,如同主人,小妾的地位如同仆人,但是,
一旦男主人出了事,妻子是要受連帶責任的,但是小妾卻不用,她們依舊可以跟隨其他的大人物,甚至是她們丈夫的仇人繼續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