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周斌向錢德龍遞了一個眼色,錢德龍會意,立即跪在地上,痛心疾首地向朱桂磕頭懺悔,道:“殿下,臣死罪啊,臣糊涂啊,求殿下開恩啊。”
朱桂對于這種貪官污吏沒有任何同情心理,他之所以給錢德龍一個機會,是為了把李景隆給拉馬來,完全是出于策略需要,因此,對錢德龍的態度自然也不會好到哪里去。
朱桂冷冷地看了錢德龍一眼,眼神中頗有不耐煩的神色,淡淡地說道:“你犯了什么死罪?還不從實招來!”
“是。臣一定從實招來。”事到如今,錢德龍也不再有任何隱瞞了,都到這個份上了,再隱瞞也就沒有什么意義了,就把他貪污軍餉然后被李景隆抓住把柄,然后又被他逼著燒毀大軍糧草的事情給說了出來。
不過,錢德龍也不傻,他沒有提朱允炆,他可不想讓朱桂知道他一開始是為了向朱允炆表忠心才投靠李景隆的,只不過沒想到后來被李景隆給耍了。
他把自己從頭到尾裝扮成了一個受李景隆脅迫的形象,除了一時貪欲貪污了點錢之外,其他的事情都是被李景隆逼著干的,跟他完全沒有關系,
而且他也一直強調自己對肅王殿下是忠心耿耿,只不過,李景隆拿著全家老小的性命要挾他,他才不得不做出這種糊涂事。
朱桂兩世為人,對錢德龍的這種小伎倆自然是洞若觀火的,不過,生活不是電視劇,不是什么時候都要求真相大白的,只要對自己有利即可,真相是什么真的不重要。
朱桂只需要他的口供來搬到李景隆,至于他說的一些話是不是真的,朱桂才不關心。
見錢德龍幾乎毫無保留地把李景隆給咬了出來,朱桂心里很是滿意,嘴角微微一翹,勾起了一個弧度,淡淡地說道:“很好,你肯跟寡人說實話,這說明你對寡人還是很忠心的。
你放心吧,你提供的這個情報很有價值,寡人不會殺你,而且還會派人保護你和你的家眷,等將來把事情查清楚,將這個吃里扒外的曹國公給擠走之后,寡人會讓你帶著家眷去青海牧馬放羊,讓你們安安穩穩地過一生。
這個條件怎么樣?不算低吧?”
能保住自己的小命,錢德龍已經感覺到萬幸了,什么東西能有自己的小命更加重要呢?命都沒有了,榮華富貴就真的成了過眼云煙了。
經歷過生死大劫的錢德龍此時也看開了,功名富貴不過是一場鏡花水月,你得到他的時候,感覺他是那么的誘人,但是當你一旦因為這些東西即將失去生命的時候,這些東西根本就不值一錢。
不管怎么樣,能和自己的家人安安穩穩地了此殘生已經算是天大的幸運了,錢德龍沒有再多說什么,忙跪在地上給朱桂重重地磕了幾個響頭,一臉感激地說道:“罪臣謝殿下隆恩,
罪臣一時糊涂,犯下了錯事,給殿下的西征大業造成了損失。現在想起來,罪臣真的是百死莫贖,還望殿下恕罪。”
甘州城外的糧倉雖然起了大火,但好在周斌及時帶人趕到,將大火撲滅,沒有造成太大的損失,對此次的西征大業沒有多大的影響。
因此,朱桂心里也并不介意這件事,淡淡地一笑,道:“此事你不必再提了,反正火已經撲滅了。不是寡人看不起你們,就憑你們這點偷雞摸狗的伎倆想要毀壞寡人的大業,那簡直是天方夜譚。”
錢德龍在這個時候當然不敢頂嘴,忙跪在地上給朱桂磕頭道:“是,是。殿下教訓的是,都是小人一時鬼迷心竅,想要螳臂當車,不自量力,殿下英明神武,西征大業一定會凱旋而歸,任何人都無法阻擋。”
這幾句馬屁拍的朱桂是相當舒服,冷哼了一聲,淡淡地笑道:“算你小子識相,等一會兒寡人會把李景隆召進來,你敢跟他當面對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