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之所以整天沒日沒夜地待在礦上不回去,就是受不了她看我的那雙眼睛,那眼神里只有憐憫,她可憐我,她可憐我是個廢人,可她又不忍心把我當垃圾一樣給扔出去。”
“呵多少次我跟她提出離婚,她就是不同意,我是天天做噩夢,每次把我從夢中驚醒的,都是那雙眼睛。”
“那種可憐我的眼神,我這輩子,就是被那種眼神給判了無期了,哥們兒這輩子是沒什么指望了”
劉洪昌聽到這里,心里瞬間明白了過來。
敢情厚墩子是那丸意被凍壞了啊
怪不得他之前給厚墩子檢查身體卻沒有發現有什么
問題呢
這事要不是親眼看到,或者親耳聽到,還真沒法一下子診斷出來,純粹是屬于功能上的物理障礙。
厚墩子沒有察覺到劉洪昌的異樣,依然在自顧自地往下說。
“你說這礦上也是的,每年出了這么多事,它就是輪不上我,有好幾次,我前腳剛出井,后腳就出事了。”
“我站在井口我就罵,老天爺,你瞎了眼啦你那眼睛是黑窟窿啊你干嗎不早點把我給砸死我就一了百了了,我費那事干嗎啊我”
“這一次,老天爺終于算是開眼了,在石頭砸下來那一刻,我心想這下終于能夠解脫了,可是沒想到,我還是沒死。”
“我心里難受你知道嗎”
“在我睜開眼睛,發現自己還沒死的那一刻,我真是恨不得能夠把自己給掐死了,你說,我這樣活著還有什么意思”
說完,他緩緩抬起頭,一臉了無生趣地看著劉洪昌。
“哥,你別這么說,以后的日子還長著呢現在科學發展那么快,說不定哪天就能夠給治好了。”
劉洪昌伸手拍了怕厚墩子的手臂,輕聲寬慰道。
說著,他同時也在心里暗自嘆了口氣。
自古以來,像厚墩子和高俊玲這樣的遭遇比比皆是,就算是在21世紀,也有不少人被天價彩禮給逼瘋了。
有時候,很難說是誰對誰錯,只能說是造化弄人。
厚墩子看看劉洪昌,然后微微搖了搖頭,感慨道:“我也知道俊玲她是個好女人,是天底下少有的好女人,可是”
說到這里,他突然停頓了下,說道:“兄弟,反正你也叫我一聲哥,我也就拉下臉來求你件事,好吧”
“嗯,你說”
劉洪昌眉頭一挑,點了點頭說道。
厚墩子聞言,好像有些不太自然地低下頭,然后緩緩開口說道:“你呀有事沒事的,多到家里去看看,俊玲她一個女人在那兒過日子不容易,你多關照關照,啊”
“”
劉洪昌聽完瞬間有些無語。
這怎么又說起這事了
難道除了這個辦法,厚墩子就想不到其他辦法了嗎
雖然他有信心能夠完成厚墩子的囑托,可是這樣做,別說他自己不樂意,就算是厚墩子也不見得純粹是個好心。
你想,哪有人會主動要求別的男人到家里去幫忙通下水道的啊
這要是最后給反咬一口,他就算是有十張嘴也說不清了。
“兄弟,就當哥求你了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