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病房門關上,李浮圖把昨晚那把將自己傷口砸破裂的兇器搬到病床邊坐下,語重心長開口:“丫頭,你看看你姐,多么關心你,以后不要這么任性了。你偷偷跑出院,你想過你姐會多么擔心沒有?”
剛才蘇媛哭的稀里嘩啦,他也不好說,現在見蘇媛平靜下來,這才不得不提。
要是他來晚點,這丫頭說不定就真的跑出去了。
世道險惡,從這到京都又山高路遠,她一個人,要是路上出了點什么事,那該怎么辦?
“我想去找你。”
蘇媛坐在床頭,捏著那盒四喜丸子垂著腦袋低聲道,顯然也知道自己的行為過于魯莽。
李浮圖笑道:“你知道京都城多大?你一個人,去哪找我?你別把自己弄丟就不錯了。”
蘇媛不說話。
李浮圖嘆了口氣。
“丫頭,我不是很早的時候就和你說過,在沒看見我尸體的時候,不管誰說我死了,都不要相信嗎?你難道忘了?”
“我沒忘。”
蘇媛抬起頭。
“可是采薇哭的那么傷心,我就……”
說著,蘇媛一愣,一雙如黑曜石的大眼睛浮現困惑,逐漸皺起了細細的眉頭。
她這個時候,才后知后覺的發現了一個很嚴重卻被她忽視了的問題。
連表姐都不知道浮圖哥出事了。
薇薇是怎么知道的?
還有。
浮圖哥和薇薇,充其量,也只能算普通朋友,他出事,薇薇為什么哭的那么難過?
她百思不得其解,眼神閃爍,逐漸趨于銳利。
“……你和薇薇,究竟什么關系?”
迎著蘇媛的目光,李浮圖并沒有心虛,也沒有露出慌張。
該來的總是會來。
從何采薇那里得知事情經過后,他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
沉默了一會兒,他沒有再選擇欺騙與隱瞞,與蘇媛對視,緩緩開口。
“那是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
隨著他的述說,蘇媛的臉色一變再變,可始終沒有打斷他的講述,直到他把故事說完,才開口。
“你是說,你現在和薇薇住在一起?還有薇薇的母親?”
李浮圖點頭,嘆息一聲:“我這人,就是有一點不好,太過古道熱腸,而且她又是你的室友,所以力所能及的事,能幫就盡量幫一幫了,反正我那地方大,空著也是空著。”
在他的講述里,他和何采薇在皇朝結緣的這個開頭沒變,經過也大致沒有篡改,但是有些關鍵性的事情還是隱瞞下來,而且時間線也往后推了一些。
就好像,他在皇朝見何采薇賣身救母選擇出手相助,完全是看在蘇媛的面子上,何采薇母女住在他的家里,也只是相當于一個房客。
什么事情都講究個循序漸進。
既然何采薇和他相識的事已經曝光,那他也清楚,他與何采薇的真實關系也肯定瞞不了太久,但即使如此,他還是想將這個時間盡量往后延遲一些,起碼,得讓蘇媛有一點心理準備。
現在這丫頭還躺在病床上,要是就這么沒有任何緩沖的告訴她我和你室友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發生了,指不定這丫頭會是個什么反應。
自己才和沈嫚妮打了包票,要是蘇媛有個好歹,那沈嫚妮還不得找自己拼命?
“那這么說,浮圖哥完全是一片好心了?”
蘇媛情緒還算穩定。
李浮圖輕嘆,神色洋溢著光明與高尚,讓人情不自禁為之肅然起敬。
“我生平最大的偶像,就是雷峰同志。”
“還雷峰!你這個色狼、人渣、陳世美!居然連我的室友都不放過!”
蘇媛突然變臉,怒不可遏,抓起碗里的四喜丸子劈頭蓋臉砸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