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筱筱連滾帶爬地跑出門,發現大家都用同情的眼神看著她。
“筱筱,旺財又被送走了,小公子去了學堂,縣太爺已經請了罪,接下來該你了。”
“嗯,我知道。”
白筱筱堅強地點點頭,準備滾去跟那個神經病請罪。
反正只要神經病一來,她不是在請罪,就是在去請罪的路上。
結果她還沒去,神經病就來了。
姿態優雅的俊美男人和白筱筱小房間里那把破椅子極為不相襯。
可這世上,美貌原本就能彌補一切,楚弈恒生生地把那把椅子坐出了一種舒適高貴的感覺。
他面前攤著花名冊,看了幾眼之后,敲了敲桌子:
“郭春草這個人,你救得了一回,救不了第二回。”
“為什么?”
“人未嫁,心已嫁,除非她的未婚夫真的來迎娶她,不然她遲早都要死。”
楚弈恒的聲音冷漠得和系統如出一轍,聽得白筱筱心頭哇涼哇涼的。
可楚弈恒說得沒錯。
官府逼婚,郭春草就上吊,她儼然是心里有自己的執念。
“那怎么辦?由著她尋死嗎?”
白筱筱壯著膽子提議:
“要不,您給她破個例,就讓她在娘家待著吧,她這個情況,真的嫁人,也不過是讓這世上多個可憐人而已。”
“妄想。”
楚弈恒仍舊是冷冷的二字經砸過來,眉眼間俱是無情。
既然說朝廷無情,何必還指望朝廷慈悲?
“解鈴還需系鈴人,這個差事,你自己辦。”
楚弈恒起身走人,留下白筱筱暗暗咬牙。
但是一番咬牙切齒之后,白筱筱也琢磨出點意思來。
想讓朝廷律例對郭春草網開一面,的確是不現實。
大夏開國幾十年,律例還是如此死板,可見朝廷一直都是這么無情的,想要改變這種現狀,也不是一時半會兒的事兒。
至于解鈴還需系鈴人……白筱筱跑去催高師爺,問郭春草的事情打聽得怎么樣了。
高師爺看傻子一樣看著她:
“松陽縣離京城八百里呢,不跑死兩匹馬,這消息能傳回來?要我說既然郡王愛管你的閑事,你干脆問郡王去,他肯定知道。”
“他一個閑散郡王,又不是情報機構的頭子,他能知道?”
“這可說不準,萬一瞎貓碰上死耗子了呢?”
“懂了。”
白筱筱看了高師爺一眼,樂不可支地點點頭。
為著心里的怨念,高師爺如今私底下和白筱筱說話,也是口無遮攔的很。
但高師爺是個油混子,比老鼠都精明的人,能說出這種話來,那肯定不是白說的。
白筱筱第二天就跑去郭春草家里,找她家里人把那位未婚夫的情況打聽得清清楚楚,高高興興地回到了馬車里。
這一次跑來的楚弈恒,一如從前的神經病,天天都要跟著她下鄉辦差,整得白筱筱天天都是神經緊繃。
但這種神經病的行為也有好處,至少白筱筱不用騎驢頂著酷暑下鄉了,偶爾還能在馬車上蹭到兩杯茶水。
就比如此時,白筱筱一回到馬車上,就見自己放在角落里的茶杯里晾好了茶,她感激地對著趕車的高虎笑了笑:
“謝謝高大哥!”
高虎瞥了一眼雙眸低垂的主子,只能默默領了這份功勞。
白筱筱咕咕咚咚喝完水,這才小心翼翼地看向了楚弈恒:
“郡王,您在京城,聽說過韓諾這個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