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亮瞧著地上裙擺已然沾的灰頭土臉的女人,心里有些不自在。
“那日愿賭服輸,本就是規矩,這都是他該受的,叫一個婦人來撐面子,真是叫人瞧不起!”
他說這話時,似乎是忘了自己剛剛做了什么。
葉嗣寒來不及理會他,只顧著蹲在地上查看樂謠的傷勢,好在只是摔了一下,并沒有什么大礙。
那李亮心中也有些發虛,趁著這功夫便趕忙走了,這軍中規矩森嚴,斷然是不能同女人動手的,如今他可算是犯了禁,自然心虛。
“你本不該來這的,這哪里是你一個婦道人家能來的地方!”
葉嗣寒瞧著地上灰頭土臉的人,心里又是愧疚又是心疼,心里隱隱的冒出一股火氣來。
樂謠被李亮那一下子摔到了屁股,壓根起不來,聽到葉嗣寒說出這樣的話來,心里也燒起了一股火。
“我如何不能來,你在這叫人這般欺辱,我心里擔心你才過來瞧一瞧,如今你竟然說出這等無情的話來,好啊,原是我活該,就應該任由你在這里叫人欺負,我就應該裝作什么都不知道,你便是死在這里,我也不管!”
樂謠心里是真真有些委屈了,眼角都狠狠的泛著紅,聲音里都帶了哭腔。
葉嗣寒知曉是自己一時心急,說錯了話。
這軍隊離著家里有一段距離,樂謠定是昨日夜晚就出發,才能今日一早就趕到,一路風塵仆仆的趕來,怕是連水都沒喝上一口,他竟然還在這里責怪她!
葉嗣寒忽的有些后悔,那日他因何要輸給那李亮,叫樂謠受這樣的委屈苦楚!
葉嗣寒張口想說些什么,卻發覺喉頭有些發澀。
“你莫要生氣了,原是我的錯,是我一時心急失言了,我同你賠不是,你趕了這么長時間的路,怕是還沒吃飯,我帳里還有幾個干餅,我去拿來給你!”
地上的樂謠聽著他這道歉,心里好了一些,但面上不顯,心里別別扭扭的,將頭扭到了一邊。
“不必了,我來的路上吃了的,現下不餓。”
“好了好了,我將你送到賬外守衛兵那里去,這里不是婦人該待的地方,全是男人,你在這里,只會毀了自己的名聲。”
“毀名聲也是毀我自己的,與你何干!”
樂謠心里還是有些別扭,在地上嘀嘀咕咕的。
“你放心,此事我定然會處理好,那些謠言你也別信,都是以訛傳訛罷了!”
樂謠心里現下是信了,剛才那人明顯外強中干,實則根本不是葉嗣寒的對手,那些謠言,怕也是胡亂編的,信不得真!
“好了,別惱了,我送你去守衛兵那,你在那稍微休息一會兒,便回去吧。”
樂謠也不反駁,乖乖的任由葉嗣寒將自己抱到了守衛兵那里,在那坐了約莫一個時辰,她便回去了。
軍中沒有女人的衣物,樂謠也不在意這些,依舊穿著來時那件衣物,就這般風塵仆仆的回來了。
只是,樹欲靜而風不止,鄉里瞧見樂謠這般灰頭土臉的從那處回來,這流言傳得更甚,有的甚至說樂謠去正理不成,反而失了身,一時傳得越來越荒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