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本將豈是那言而無信之人?但凡張宣撫有命,本將定會依約親率本部兵馬收復延州府。”
曲端見曾寬提起先前賭約之事不禁臊了個大紅臉,說罷急忙拂袖而去。
“最好如此,唯愿曲將軍莫再臨陣怯戰。”
曾寬又向著曲端的背影喊了一句這才善罷甘休。
……
鳳翔城驛館。
曾寬、龔世鏡和韓世忠三人再次圍坐于火紅的炭爐旁邊,此時銅鍋里的沸湯剛剛開始翻滾,羊肉火候恰是正好。
“韓大哥,你放著城防司寬敞的衙門官署不去,為何偏偏要在這個破小的驛館陪我和老龔?”
曾寬伸筷夾了片羊肉放入嘴里細細品嘗,隨后余味悠長地問道。
“這不是依龔坐館之言,搓頓羊肉暖鍋以報答你們的救命之恩嘛。”
韓世忠大口地吃完羊肉又仰頭喝了一碗烈酒,這才吧唧著嘴說道。
“是么?既然是報恩,為何不見韓守營給老朽和曾顧問二人敬酒,自個兒倒喝得痛快。”
龔世鏡故意陰陽怪氣地問道。
“老龔,韓大哥今日沒能夠如愿進入西軍,心情欠佳,還是少揶揄他幾句吧。”
曾寬自是知曉韓世忠的所思所想,于是出言幫他解圍道。
“知我者曾天師也。來,韓某敬你一碗!”
韓世忠說罷,又提起酒壇給曾寬和自己都倒上了滿滿一碗。
“韓大哥客氣。這張宣撫歷來擅權且多疑,你我幾人才初到鳳翔,雖立有大功,但他怎會這般痛快地便讓你進入西軍領兵上陣?凡事欲速則不達。”
曾寬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之后又說道,“依我來看,韓大哥不必執拗,且先去城防司上任,順便將養身體,等傷勢痊愈之后再圖其它。”
“話雖如此,但此番與撒離曷戰罷,這城防司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再遇戰事。韓某如今一日不手刃幾個北戎強盜,便覺得渾身不痛快!”
韓世忠說罷握掌成拳,在桌上重重一擊,震得杯盤顫動。
“不必急于一時,這天地之大,豈會沒有韓大哥這般英雄人物的用武之地?”
曾寬趕緊扶了扶自己面前的酒碗,好言相勸道。
“曾天師只會揀好聽的說,只是不知韓某早已心急如焚了。”
韓世忠的脾氣上來,當真如倔驢一般。
“老朽看你不是心急殺敵,倒似是心急回陳倉吧?嘿嘿。”
龔世鏡意有所指地問道。
“大丈夫生于世間,當以國家興亡為己任,豈能總是癡纏于兒女情長?龔坐館休再取笑。”
韓世忠嘴上雖極力否認,臉上的表情卻已稍顯不自然。
“老朽又沒說陳倉何人,韓守營卻已自亂了陣腳,這便叫欲蓋彌彰。哈哈,喝酒。”
龔世鏡看奸計得逞,不禁開懷大笑道。
“男女之事,乃人之常情,韓大哥不必避諱。不過請放寬心,那紅玉姑娘早晚會傾心與你。”
曾寬也微微笑了笑,沒想到這位猛虎竟還是一位情種。
韓世忠見二人如此,便也沒有再出言否認,只是又尷尬地端起酒來干了一大碗。
“我等雖打賭勝了曲端,但料他也不會如此輕易地出兵抗戎。因為以當前的形勢來看,秦州并不樂觀。北戎只是折損了撒離曷這一支,其余兵鋒正盛,直面完顏婁室,想那永興帥吳玠都不一定能守得住咸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