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寬借機岔開話題,把大家的心思又重新拉回到現實的窘境之中。
“曾天師的意思是?”
韓世忠有些不明所以地問道。
“韓大哥在昨日之戰中已向張宣撫證明了自己的實力和勇氣,這沙場之上形勢瞬息萬變,一旦張浚無人可用,那他怎么還會放任你這只猛虎在后方吃草?”
曾寬說到此處,微微扭頭看了看正陷入沉思的韓世忠。
“天師是說,用不多久韓某便可以上陣殺敵了?”
韓世忠此時雙眼圓睜,已恨不得從瞳孔之中放出光來。
“許是。不過在此之前,韓大哥切勿再去面見張宣撫說那些不合時宜之事,只管在城防司內韜光養晦、厲兵秣馬即可。”
曾寬說這些并非全是想安慰韓世忠,而是他此刻突然有了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撒離曷在鳳翔折損五千兵馬對此時的北戎來講雖然遠稱不上傷筋動骨,但卻具有非常強烈的警示意義。
北戎自犯中原以來,攻無不克、戰無不勝,所到之處,無不望風而降,何曾吃過如此敗仗?此番折損兵馬倒在其次,但就連跟隨太祖完顏阿骨打征戰南北的上將軍完顏撒離曷都被生擒,這簡直可以說是不可思議。
按理來說,此時北戎應該停止進犯、收縮戰線,并積極派史與張浚商討歸還所占城池用以交換完顏撒離曷等事宜。
可如果此時張浚不按套路出牌,偏要將此戰果上奏給趙九弟以彰其功勞,那么后果將不堪設想。
因為以趙九弟畏戰的性格,必然會巴不得將撒離曷無償送歸北戎以換取好感,從而能在江南過上幾天安生日子。
但問題是如此一來,北戎之蠻夷非但不會感念大景君臣的胸懷氣度,反會視此舉為挑釁輕蔑,從而必會招至其更猛烈地進攻,所以曾寬才會做出之前那番“秦州并不樂觀”的論斷。
“好,那便借天師吉言。來,韓某再敬二位一碗,喝完便去城防司上任!”
韓世忠并不知此時曾寬心中所想,只是聞言心情暢快了許多。
……
朔州,云中郡。
那間不知名的深墻大院之內。
玉爪化作人形垂手立于大殿之上,那名書生正手握書卷來回踱步,仿佛若有所思。
“你是說此番生擒完顏撒離曷之人竟是岐山鬼市中的那個二品猛將?”
“正是此人。而且,上將軍撒離曷豢養的兩只獵犬,黑風和追影也已被那個龍虎山的三錢天師所誅。”
“又是那個三錢天師!不過,他們又為何從陳倉去往了鳳翔,竟然還與那張浚交好?莫非是看透了我軍此番的出兵意圖,專程前往助戰的?”
“許是,否則便無法解釋為何上將軍提前安排的偷城之人居然也被他們識破。”
“看來之前本尊是小看那個三錢天師了,只是本尊始終參悟不透龍虎山此時插手秦州究竟是何用意?難道是那南朝氣數未盡?”
“屬下不得而知。”
“你此去還有何其它發現?”
“據報,張浚為表功已將生擒上將軍撒離曷之役上報于朝廷,南朝皇帝為求和已下旨將撒離曷送歸,應該不日便可返戎。”
“哦?如此一來倒是幫本尊的大忙了。求和?!呵呵……”
“不知靈主?”
“無須多問。你不是說那個二品猛將為救喚作梁紅玉的姑娘連神臂弓都舍得拿來交換么?去,把她帶到本尊這里來。”
“遵命。”
“玉爪,這次不要再失手,否則那只被廢的狻猊便是你的下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