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端壓抑了一下怒火,心有不甘地說道。
“曲大將軍,韓都統已經馳援咸陽而去,你的兵馬是否也應該依約出征了?”
曾寬是何等心思細膩,怎會放過眼前這個打臉的好機會?
“哼!但凡張宣撫有命,本將莫敢不從……”
曲端話未說完,沒想到卻被張浚搶白道:
“既然話已至此,本官這便頒下軍令。”
“這……張宣撫,此三軍合計已逾六萬兵馬,糧草軍餉可已齊備?”
曲端挑眉道。
“川蜀百姓五年的賦稅均已在本官掌中,如何還會短缺威武大將軍的糧草軍餉?”
張浚鎮定自若,仿佛早已料到他會有此一問。
“刀兵軍械、攻防重器呢?”
曲端又問。
“‘天下之兵,半與秦州’,大將軍不曾聽聞?”
張浚反問道。
“挑工民夫、騾馬腳力呢?”
曲端再問。
“秦州百姓,除卻老弱病殘、婦孺幼童,十之七八皆在軍中輪流服役,自然不會誤了正甫行軍布陣。”
張浚扭頭不再看他,只是言辭之中底氣十足。
“本將聽聞那完顏撒離曷已回到北戎軍中,此時北戎將士怒火大盛、士氣正旺,于兵法來講易守不宜攻,因此張宣撫此時出兵還有待商榷。”
曲端也兀自望遠。
“威武大將軍莫不是畏戰?”
張浚微微側身,小聲說道。
“我曲端戰黨項、抗北戎、平匪剿亂,大小數百戰,勝多敗少,這才能有今日威名,張宣撫怎可輕出此言?曲端所說皆是以大局為重,懇請張宣撫三思!”
曲端挺胸抬頭,心中隱隱已有怒火。
“不必了,眾將聽令。”
張浚再不聽他言語,而是語氣決絕地對著身旁眾人說道,“令威武大將軍、西軍都統制曲端率本部兵馬于三日后進駐邠州,同時令熙河軍經略使劉錫、環慶軍經略使趙哲向邠州集結,待三軍匯合后出兵收復延州府。但有抗令不遵者,軍法從事!”
“唉,曲端領命……”
曲端仰頭嘆了一口氣,轉身帶領屬下將領疾退而去。
“文臣誤國!”
走出老遠之后,曲端這才大聲地向城頭罵了一句以發泄心中不滿。
……
“師姐,今夜風含幽香、月帶清暈,可要與我促膝而坐,一訴離別之苦?”
回到驛館的曾寬看著正在自己床上盤腿打坐的陸千霜,眼珠一轉,便想要出言調戲一番。
“好。不過師弟請先出門,然后右轉行至盡頭。”
陸千霜聞言將真炁沉于丹田,略做吐納之后才緩緩地開口說道。
“好嘞。”
曾寬沒想到陸千霜竟答應得如此痛快,于是磨搓著雙手便欲轉身出去,但忽然發現好像有哪里不對,“師姐,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那里應該是廁溷吧?”
“不錯。先將你心中的臟污排泄一空,再來找我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