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
被陸千霜鳩占鵲巢的曾寬無奈之下只能找驛丞在隔壁又收拾出了一間新屋住下,這才得以安寢。
好吧,輾轉反側……
以前為何沒發現那個惱人的龔世鏡會整夜打呼嚕?
聲音還特么這么大?
唉,也不知道師姐睡沒睡?
沒睡的話出來談談風月也好啊,我保證只動口,不動手……
……
酉初。
咸陽城西十五里外。
韓世忠率領的兩千騎兵駐馬在一片地勢高聳的土坡之上,放眼向下望去,已經能夠看到咸陽巍峨的城樓以及圍困于周遭的眾多北戎兵馬。
“韓都統,方才探馬來報,咸陽城四面皆已被北戎兵馬圍困得水泄不通,城中狀況如何暫且不得而知。”
一名校尉指著遠處旌旗招展的北戎軍說道。
“戰況如何?”
韓世忠端坐于馬上,手搭涼棚地看向遠處。他胯下那匹戰馬此時因為三百里的長途奔馳而稍顯力竭,四足不停地踢踏著地面,口中響鼻連連。
“城門沒有被攻破的跡象,但南門的護城河外倒似是發生過激烈的戰斗,且雙方各有死傷。”
那名校尉說道。
“那想來定是永興帥吳玠主動開門迎敵所致,此番北戎圍困咸陽的兵馬有多少?”
韓世忠問道。
“每座城門大約三千人,因此總數應在一萬左右。”
校尉答道。
“才一萬人?那也至于讓吳帥用飛鴿傳書向宣撫大人請求援兵?”
韓世忠聞言不禁有些狐疑,“區區萬人圍城,只在南門有過交鋒,而且還是吳帥主動尋戰。北戎圍而不攻,究竟為何?”
“屬下不知。”
“我軍其余的三千步兵何時能趕到?”
韓世忠凝眉又問。
“戌正應該能到,還有一個半時辰。”
“傳令下去,即刻點齊五百兵馬,隨本都統前去試探一番虛實。其余人等下馬于原地休整,小心戒備,以待大軍。”
韓世忠雙目一凜,發號施令道。
“遵命。”
校尉得令而去,片刻之后便已點齊五百兵馬。
韓世忠再不多言,只是一馬當先地向咸陽城外的北戎大軍沖去,五百悍勇如沉默涌動的潮水一般緊隨其后。
不帶旌旗,只有獵獵紅纓隨風飄蕩,馬蹄翻飛,堅實的鎧甲鏗鏘作響,一柄柄鋒利的長刀反射著落日的余暉,頃刻間便殺入敵陣。
令韓世忠感到不可思議的是,此時圍困咸陽城西門的這幾千兵卒似乎并不是北戎精銳。
他們既無強悍的大將領銜,也毫無防守陣法可言。更有甚者,他們之中的絕大部分兵丁并非是北戎的女真人,這支兵馬只是由北地漢人、渤海人,還有一部分北遼人組成的雜牌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