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待此時,黃鳴余光看到雪中動靜,瞇了瞇眼后定睛一看,見到三名拄著竹竿的背炭人,腳步一深一淺向他這個方向緩緩走來。
少許時分,那三名背炭人也察覺到了雪地里的黃鳴。
“小哥啊,剛才可是你在這邊烤火?像是雪進了火里,好大的煙唉!”為首一人戴著斗笠,瞧不見面孔,邊朝自己方向招手邊搭訕道。
此外不做聲的二人并未戴斗笠,一位扎著極短的小辮,身材高大皮膚黝黑,向黃鳴報以憨厚一笑,另一位身形較矮,手里握住一把柴刀,看上去像在戳弄前方試探雪的深淺,實際對黃鳴頗有些警戒。
黃鳴不擔心別人,只擔心那遮蔽面首之人,是那呂稼。
為首之人摘下斗笠,是名并不起眼的絡腮胡漢子,先是將斗笠上的雪扣了扣,指著前面一處倒斜坡,“前方能避避風雪,小哥不妨一起去躲躲?”
既然不是呂稼,那就沒什么顧忌了,扎小辮的漢子看上去會點把式,起碼踏雪之后,馬步扎的較穩,而為首的斗笠漢子與那手持柴刀之人,怎么看都像干這檔子營生的。
“小姓張,單名一個恒字,這是兩位家弟,張震和張喬,不知小哥是哪莊上的獵戶,姓誰名誰啊?”
黃鳴與附近百姓攀談過,為首這個叫張恒的,確實是本地口音不假,再看他兩位兄弟也確實彼此間面相極為相似,不像那臨時結伙打家劫舍的強人,便撓了撓頭答道:“小子黃鳴,出來打獵果腹,這不剛吃完一只打到的雪兔,尋思覓一處避雪的角落等雪停后回村,不曾想三位大哥遁著煙火找到了我這邊。”
張恒邊走邊笑,不知踩到了什么,往前一探身,別在腰間的斗笠就掉在了雪地里,就在他看似隨意撿那斗笠,黃鳴被其吸引注意之時,那名早已駐足黃鳴身側的短辮漢子一記短接的寸拳擊中了黃鳴的腰肋,此拳自上而下,氣勢內斂,無聲無息。寸點的位置正是黃鳴側臉盲點,黃鳴猝不及防,被一拳打翻在地,半邊身子埋入雪中不說,雪花也隨著他身體砸入雪中而遮蔽了他雙眼視野。
那張震滿臉邪笑向黃鳴再遞一拳,只是這拳出拳極快不說,隱約還伴有低沉雷聲,只不過張恒更快,甩出抄在背后手里的袖箭不說,還將藏在斗笠中的家傳水牢符箓捏破符石后投擲出去,至于那矮小漢子張喬,將右手柴刀換至左手,哪還有方才路人提防賊人般的眼神?右手從腰間捻出兩張近乎瞬間激發的輕身符箓貼至兩條小腿一側,只等出現大哥二哥一擊不中的那個“萬一。”
這三人就是名震水壺灣的張氏三兄弟,大哥張恒是名四竅武者,并身懷一枚眉間氣竅,四十歲便有如此修為的武者即便進入三宗也是佼佼者;老二張震乃是名三竅武者,曾有內家拳師承,老師傅死后留有一本《九寸雷籍拳要》,這本由老拳師畢生拳意撰寫的拳法,張震已深得精髓;而那老三張喬是名二竅武者,自小機靈精于算計,像從斷橋集下山后針對黃鳴的這番算計,便是這老三出謀劃策。
幾個月前三人剪徑降頭廟已是收獲頗豐。
橘四在進屋后便氣消了大半,秉照行規并未將黃鳴行蹤說與這三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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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弟,只是解答了八份機緣的去處。事后歸還宗仲芝家書也并未多提,宗仲芝卻誤會橘四已經在屋里什么都說了,以為橘四已將黃鳴行蹤告予三人,所以在引著三人下山時介紹自家鋪子的同時說漏了嘴,泄露了黃鳴行蹤。張喬何等機靈,又從宗仲芝嘴里套了幾句話后躍過山崖,與兩位哥哥推敲一番后連夜趕來吞下這份早已視為囊中物的降頭廟機緣。
倒在地上的黃鳴側臉硬生生挨了張震一拳,背部也被張恒袖箭刺中,只是那水牢符箓未能建功,被黃鳴借助張震拳頭的力道堪堪躲了過去,只待黃鳴將要起身,張喬迅速封住黃鳴逃竄路線,橫刀一抹,刀身劃中了黃鳴胸部,黃鳴再次借張喬揮刀之力在地上打了個滾,又堪堪躲過第二張水牢符箓,張震拳罡又至,氣勢在距離黃鳴兩寸時迸發,黃鳴又被其重重打翻在地,背后箭矢撒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