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開握著李芯的手后,她緩緩走出月臺,圓月當空,李宓望向祖山更高出的記處。
翌日,黃鳴雙手纏好棉布,依舊提了那桿棍棒,與記處的其余弟子一起用罷早飯后,便向薛頤打了招呼獨自去往祖蔭。薛頤執意一同前往,還是被黃鳴勸阻了,可下山后未曾想到的是,在祖蔭處的人流當中,竟是歸逢臻負手其中,腰板挺直,高出尋常男子整整兩頭,灰白頭發隨便扎了個發髻,顯得尤為扎眼。
今日眾人來此的多是內外門弟子,對眼前這位不著太青服飾的襤褸老者,多是敬而遠之,識得的,避的更遠,認識又沒躲過的,便只能硬著頭皮輕聲喚一聲:“歸門主。”
誰也不理的歸逢臻看到黃鳴緩緩走來后,給了個眼神。
黃鳴湊上前去,微微抬頭,歸逢臻輕聲低語:“我會來此,不是為你...是為答應奎登臺的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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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你昨晚的那件事,我已有主意,所以今早找齊己提了一嘴,他那邊已經點了頭,而且和我聊了好多昨日里你未曾說得出口的。你好好表現便是。”
見歸逢臻不再與自己言語,也未將新的麻繩交付于自己,黃鳴便向歸逢臻抱拳,大步走入人流之中。
莫不是大師傅已與齊門主說好,今天給自己安排了個好對付的外門弟子?
祖蔭已映入眼簾,只不過與前兩日不同的是,八座擂臺均已嵌入地下,取而代之的,是中間本用作陣樞的那塊空地,說是空地,山石、土丘,不知名高大林木一應俱全,在祖蔭大陣的作用下,拔高了起碼一丈以上,黃鳴從遠處看去,此擂臺相較前兩日擂臺,大了丈余,這造景的前輩,倒是個妙人。
甚至還有個小水塘,里面篆養了些許魚蝦。
今日觀禮臺上只有齊己一人而已。而臺下早已人滿為患。
比試的少,看熱鬧的多。也有幾位銜脈期、溶血境摻雜其中,比如正在坐莊的卓拙,搖著蒲扇敞著懷,手里攥著半根黃瓜,正在大聲嚷嚷。身邊狗腿也多,大都是一手靈珠一手紙,嘴里還含著一支蘸了墨的禿筆,其中就有豬頭般的崔有生,既然今日得閑給卓拙當個幫閑,看來昨日大比應該是拿下了。
也有些各山頭的仙子們,周圍都圍滿各山頭的年輕小伙,一副這是我師妹你們瞅啥的樣子,每次有人往前擠一下,便有前面的人罵娘,那些販賣冰鎮梅子及各種吃食的販子,早已爬上為數不多的幾棵樹上,做起了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生意。
黃鳴哭笑不得,這比當初走溪林去往食肉林擂臺,陣勢大太多了,更沒想到太青竟有這么多人。
擂臺之上,同時站有兩名場記,一男一女,女子正是書籍掌籍蘇雨娘,男子更是熟人,農家將李吉格。
昔年的金童玉女,如今也鶴發不童顏了。
齊己起身,輕推身旁蠟丸,口中說道:“今日是準大比第三日,比試弟子上臺。”
下方弟子紛紛上臺,離得遠的,就上的慢了很多,好在齊己不急,在看到臺下沒了動靜后,蠟丸輕輕拋向了眾人。
黃鳴輕跳一下便接住了一枚,叩開一看,是四十九號。
蘇雨娘處,負責登記奇數號牌,李吉格負責偶數。
所以對陣之人是誰,還不好說。
黃鳴下臺后占據了個前排位置,只是靠的太前反而看不真切,黃鳴便有意識的后退了幾十步,直到有人喚他名字,才停下了腳步。
是第一日與之對敵的隋宜。
今日隋宜并無背劍,發髻也特意散開,鬢角深處結了繩結,靛藍色寬衣,雪白大袖外套有內門統一服飾,配以高大身軀及硬朗外表,有那么些許的寫意風流,身旁兩名女子,一內一外,都是東劍閣弟子,外門弟子是東劍閣三江城一個分支的習教,模樣來看像是名二十歲左右的女子,實則已有模樣兩倍的年歲了,另外一名杵著木劍的內門女子,柳眉細眼,眼中蓄水般看著隋宜,是如假包換的豆蔻年華。
黃鳴抱拳,“見過隋師兄。”
隋宜湊過身去,輕語道:“昨日聽畢二哥說了,姜師伯更是重則畢大哥,今日過后,罰在水崖面壁三年。”
黃鳴搖了搖頭,并未言語,看向當先步入擂臺的二人。
著外門青衫的漢子三粗五大,包有一副黑色頭巾,使一對短戟,著內門服飾男子身材矮小,上臺時有些踉蹌,似是有傷在身,臺上二人站定,李吉格宣布比賽正式開始后,大漢沖鋒,一戟砸向矮子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