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擂臺下起哄的邋遢潑皮,最沒正行,笑笑沒說話。
施一問道:“方才天上的動靜,可有察覺到端倪?”
眾人均是搖頭,唯獨那潑皮淡淡說道,“離得太遠聽不真切,但是那音線像是在咱山頭擺攤算命好幾年的那位老先生。”
施一嘆氣回道:“不出意外的話,便是此人了。”
潑皮問道:“那你聽到了什么?”
施一看了一眼畢東。高壯漢子便引著他和左統領下去了。
待得沒了腳步聲,施一一屁股坐在地上,又順勢平躺,仰望天空。
“是隨我入澤四字。”
“哦?”潑皮笑容玩味,“是說給你聽的?”
“明顯不是,”施一就那么懶懶地側身趴著,看著地下螻蟻,仿佛就是在看他自己,“看不出境界啊,怎么看都是個普通的老先生,言語隨和,算卦是真準。”
難得這古怪存在如此感慨,潑皮越發覺得看來是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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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自己相商,便問道:“怎么說。”
“我第一次去試探老先生,老先生問了很多奇怪問題,我想著二關嶺不能老是死氣沉沉的,便想著留他一命,畢竟我施一也不是那嗜殺之人,便一一作答了,當然都是騙他玩的,老先生被我的說詞嚇得胸口猛跳,那自然是做不得假的。”施一笑了笑,“后來待我離去前,老先生要給我算一卦,掏出三枚樣式古樸的銅錢讓我隨便扔在桌上即可,我照做了。”
“后來呢?”
施一苦笑道:“卦象我是看不出來的,畢竟不曾涉獵,那位說算這種大禍臨頭的卦象最折陽壽,原來顯現出來的幾字,是初三易避禍躲災,老先生還說,具體怎么躲,得加錢。”
“你信了嗎?”
“沒有,要是信了加多少錢也是樂意的,所以才有后來三月三那天被如同瘋狗的老匹夫追著打,打爛了軀體后才不得已用了這幅身軀,這也算是我壓箱底的一副了,再爛了,就沒法去做成那件大事了。”
潑皮漢子倚住身后古樹,問這位蹲在地上的古怪存在道:“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辦,是打算與我的接班人好好相處?還是另有打算?”
“這事一直沒和你說,我養好傷第一時間去往那人搭蓋的草屋處,卻早已人去屋空,只留下桌面上指力浸透的三個字而已,但是是不是說給我聽的,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哪三字?”
“結善緣。”
漢子哈哈大笑,笑得連腰都直不起來了,你施一的大道跟腳,都是和那些尸體打交道的,結善緣一事,天底下就你施一最做不好,也做不得。
施一不以為意,緩緩坐起身來,淡淡說道:“所以我才收攬了這一直盼著讓我吊命的畢東,至于他敬獻的那本冊子,連你這太青弟子都說了,燙手的很,是你那董師叔的物件,好是好,可你我根本弄不到易湖的那池佛蓮。”
“是啊,見你我不敢收取,那老畢便說將來前來尋他的人手里,必然有這佛蓮,所以才不經請示仗著那點粗劣天地幾陣法,想要殺人奪寶,邀功換命。”潑皮止住笑,擦了擦笑出的眼淚,“我這左老哥也真是個傻子,還真信了。虎禾培養的那點人,一下子就給打干凈了,老左自己也差點丟掉性命,如果他描述的沒有摻雜水分,加上那晚與我的一路追逐,可以推斷此人不但深諳天地幾陣法,更是一名擅長隱匿身形的三竅以上武者,我對上這種頭疼角色,可是萬萬不是敵手的,倒是虎禾愿意與這種人打生打死,說是抓不住還好,抓住了就是咔嚓一擰脖子。”潑皮比劃了比劃,身手一抓,那根翠綠竹條憑空出現,被漢子用來抽打身上泥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