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只是尋常較技,謝荇早就會對黃鳴的這番應對贊不絕口了。
可惜不是,雙方心知肚明,今日只有一人活著走出此地。
鏢車不算遠處,雨幕連線。放題兆紫已經撤去身上仆人衣衫,顯露出放題宗門第服飾,這在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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題內門人手一件的符衣并無太多抵御打擊的花招,唯獨在寒暑不侵一事,做的講究。
避雨一事更是不在話下。
雨簾下的兆紫不再是那副掛著諂笑的仆人之姿,只論這幅姿容皮囊,不輸正經打斗時的太青奎家郎。
兆紫對面,是一名披蓑衣,頭戴兜里的中年男子,胡子拉碴,手握一根看似翻山之用的竹杖,腳蹬一雙磨損嚴重的草鞋,兆紫一眼認出,此人便是那日打擂時起哄的男子,只是沒曾想也會成為今日之事的阻力,就目前來看,這名男子拖住自己,是為黃鳴爭取時間?不過向經也就算了,向來喜歡捏軟柿子,可謝荇是塊真正的硬骨頭,他一個太青外門弟子,未必啃的動。
如果不幸身死,家主也不會用力拍著自己肩膀給扣上個勠殺北域同道的帽子,挺好。
而至于身前這位,兆紫見那人已停下身形,向前一步問道:“敢問英雄高姓?為何會知曉在下姓名?”
方才,曲家漣步入鏢車后方,指名點姓地叫兆紫跟他走。
所以兆紫便跟著過來了,車隊那邊沒了黃鳴,向經做事還算老道,不會有大紕漏。
“兆紫,天理昭昭,今日我為曲家三十一口人命討命。”曲家漣手中掐訣,竹棒騰空而起,轉瞬間,有個模糊的身影斜坐竹杖之上,是一名須發皆白的老者,目光如電,泛有黃色眸光。
“你是曲家漣。”兆紫淡淡說完,意興闌珊地搖了搖頭,負手來回踱了幾步,根本不管不顧那杖上老叟,而是直勾勾盯著那本該不在這世上的男子道:“有人臨死前說你十幾年前便死了,既然沒死,何苦回來尋死?”
兆紫連說四個死字,雨水由于符衣的緣故,不會上身,可頭臉之上依舊被雨水沖刷著,更顯得這位放題弟子的麻木無情。
“兆紫!”曲家漣肝膽欲裂,繼而狂呼:“我曲家既非白家魔族之人,又不曾與你放題宗有一絲恩怨,你一個外人跑進我府中,殺我全家三十一口,就只是一念而起?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進招吧!”
兆紫終于瞥了眼那根竹杖,冷哼一聲,依舊雙手負后,來回踱步,不知在想些什么。可曲家漣哪愿與其廢話,敕令竹杖向兆紫攻去。
杖上老者似乎是鎖定了兆紫,須發飄搖恍若神人,輕踏綠竹,將竹杖踢得立起,腳踩竹杖一端,看似緩緩伸出雙手,可那兩掌豈可常理揣度?瞬息間幻化的兩掌來到兆紫身前,巨掌已有六尺大小,一張一合,扣向兆紫如拍一只大點的蒼蠅。隨著“啪”地一聲,幻化巨掌消散于天地間,只留下被拍的懸空的兆紫,重重在半空中摔下后單膝跪地,大口吐血。
“為何不閃不避?”曲家漣雙手合攏,夾裹著一枚古樸靈幣結印不停,體內氣機宣泄如洪水決堤,畢竟駕馭這根生而認主的凌竹翁,他一個剛剛開出四竅的修士,還差得很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