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是這樣啊。”沈景明并不驚訝，他怎么說也是一代軍神，離鑫讓他來送死他不可能看不出來。
“將軍，快走吧！他們攔不住沈家軍，只要您還活著，那么拿歲城就如同探囊取物，現在就算暫時讓給胡人又何妨？”
“我的家人還在離安。”沈景明笑了，笑得很溫柔，目光投向離安城的方向。
秦牧沉默了。他不知該如何相勸。無論如何，臨陣脫逃都是誅九族的重罪。如果沈景明立刻起兵造反，那么離安的家人就會被當做人質。
“走吧，我送你一程。”
沈景明起身佩刀，對老張說：“去告訴弟兄們，我們要送一個朋友。”
沈家軍很快就集結好了。沈景明騎著戰馬，昂首挺胸來到他們面前，高聲呵道：“弟兄們！今天來了一位朋友，他孤身沖進十萬大軍的包圍里，就為了要勸我們逃走，你們說，我們能不能逃？”
“不能！”
“那這位朋友我們該不該送？”
“該！”
“弟兄們！走！去送客！”
沈景明縱聲一笑，一抖韁繩沖出城門。沈家軍紛紛趕上，隊尾素未蒙面的將士還笑著對秦牧喊：“快來！別丟了！”看樣子一點也不像是去打仗的。
秦牧沖進來的時候雙腿戰戰發抖，滿腦子都在計算怎么才能提高生存概率。如何趕上沈家軍？見了沈家軍怎么快速證明自己的身份保證自己不被誤殺？以及怎么保證敵人不會放棄沈家軍來圍攻自己？每次想到這些他都覺得自己九死一生，最后憑著一腔熱血才沖了進來。但此時隨著沈景明再次突圍，他只感到前所未有的平靜，毫不猶豫地抖動韁繩追了上去。
秦牧小心翼翼地看著四周，突圍的時候最要命的就是八方都是敵人但人只有一雙眼睛，稍有不慎就會丟掉性命。他謹慎地思考著自己每一個動作，這樣出劍來得及回防嗎？會被拖延住嗎？會……
突然耳邊傳來金鐵相交的聲音，秦牧抬頭看，是身邊一位戰士幫自己打下敵人射來的箭。戰士笑著對他說：“別老看著后面，看前方。”
“可四周都有敵人。”
“看著將軍就好。”
“可是...”
“相信我們，也相信將軍。”
秦牧這才開始注意眼前的風景。那是一道金色的身影，亮閃閃的甲胄讓你在戰場的任何地方都能立刻找到他。鮮紅的披風，染血的長刀，嘴里高聲大喊：“吾乃離安沈景明！誰來與我決一死戰！”
聲音飄揚在整個戰場。不斷有人受不了挑釁沖上前來，但都成了刀下亡魂。伴隨著沈景明的殺戮，秦牧心中升起無名的火焰。死亡依舊是熟悉的死亡，血液依舊是熟悉的血液，但不同的是這一切都被甩在身后好遠。秦牧已經忘記了一切，他只覺得自己力大無窮、戰無不勝，只要跟隨眼前的這個男人他就無所不能。
“殺！”他開始嘶吼，他聽見身邊的人也在嘶吼，他看見敵人的臉上浮現出畏懼，他發現包圍逐漸變得松散。
“到了！”沈景明一聲大喊。
秦牧這才注意到自己已經沖出了包圍。
“后會有期！”秦牧大聲喊道。
“哈哈哈！后會無期！”沈景明長笑一聲，調轉馬頭迎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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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就連影子也無法使金甲的光輝暗淡。還是那血紅的披風，還是染血的長刀，那天的背影逐漸與眼前的男人重疊。
眼淚止不住地從秦牧眼角劃過，“將軍，是您嗎？”
兩兵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