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留步。”
錢池雨將視線投向聲音傳來方向。叫住他的是一個長相俊俏的公子哥,衣著樸素,但舉手投足間散發著儒氣。
錢池雨原本不想理會,但見他氣度不凡,也起了結交的心思,上前道:“公子,有何貴干?”
那人答道:“之前先生在書院與人辯論,我恰好在,覺得先生出口成章、博古通今,覺得先生有治國之才,現在恰巧遇上也是緣分,便想請先生喝一杯。”
錢池雨也不客氣,一屁股坐到對面,拿酒壺就給自己倒了一碗,笑道:“公子抬舉了,我不過一個窮酸儒生,哪兒來的治國之才?”
那人笑道:“先生才是客氣了,同你爭辯那人我也認得。他乃是刑部尚書的得意門生,在這離安城中也是名人,能把他辯倒的,在這離安城應該找不出十個人來。”
錢池雨一口把酒喝干,說道:“名人未必是能人,人抬人能抬無限高,可學識只能一步一步積累,做不得假。至于不超過十人能辯倒他?更是笑話。‘人之初,性本善’,這話三歲孩童都念得朗朗上口,他卻說‘人之初,性本惡’,道德禮樂約束不住人心險惡,只有嚴苛的律法才能使國家安泰。還什么‘刑不可知,則威不可測’。那哪條律法規定人必須要忠君愛國,做不到就要株連九族?規定屈原投江的是哪條律法?治國治民,皆是以德服人,待到禮樂崩壞、天下大亂,哪兒還容得百姓安居樂業?想起他胡說八道我就來氣。”
“那以先生所見,現在大離……”
那人話沒說完就被打斷,錢池雨破口大罵:“現在大離已經爛到根了,別說以德服人,就是律法能起一點作用我都謝天謝地。那皇帝不但自毀長城,還把官位拿來買賣。那群滿腦肥腸的東西怎么可能出錢為百姓好?把民脂民膏當做買賣,百姓哪兒來的好日子?”
“我想要先生助我治國,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我?”錢池雨臉頰緋紅,已有醉意,雙手一攤,腦袋靠在椅背上,“就是當個芝麻小官也被人啃掉骨頭,還不如當個教書先生。”
“那如果讓太子做你后盾呢?”
“太子?你?”錢池雨把身子靠回來,瞇著眼打量離鑫,“現在任期上的都是交了銀票的,你這么搞不得把收銀票的都得罪了?你這樣搞,那個太子的位置,恐怕是坐不穩啊。”
“他們敢!”離鑫一拍桌子站起來,他也喝多了,滿臉通紅,“那群王八蛋世受皇恩!祖祖輩輩食我離家俸祿!今不思報國,反而魚肉百姓陷蒼生于水火。好,你說那是父皇賣官鬻爵搞的朝野烏煙瘴氣,導致最后‘殺人放火金腰帶,修橋補路無尸骸’,我都理解,也不是要你個個殺身成仁。但現在我要肅清朝野了,你敢跳起來反對看我不抄你全家!我是太子,是父皇唯一的兒子,你要廢了我你來當皇帝?現在勢力盤根錯節理不清?我一鍋把他全都端了!老子今天成立一個黃金閣,只要加入,就是我心腹之交,我給你一個州,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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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想法大膽去做!誰敢彈劾你我砍誰腦袋!同僚袍澤,志同道合,上有明君,權貴難欺,就問你跟不跟我干?等我廣納天下賢才,誰又敢喝了豬油蒙了心要魚肉百姓,我‘刷’的一聲把他換下來!后面有人排隊想干這差事!等我成了這霸業,黃金閣中諸位也必然隨我名垂青史!”
“兄弟!和你聊天,心里邊敞亮!”
“知道為什么亮嗎?”
“因為咱們心里邊就沒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