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僅僅有我們的技術參考是不夠的,”維羅妮卡語氣柔和地說道,“這還需要更多人口更大范圍的配合,以及來自其他教會的、來自不同神明的可靠數據——我們這個世界上實在存在太多神靈了,圣光的信仰只是其中之一。”
聽著維羅妮卡不緊不慢說出來的話,琥珀卻下意識地看向高文,不知怎的,她腦海中突然回憶起了剛才在對方書桌上看到的那一串單詞,那個她到現在還沒搞懂的東西——
神權理事會。
隱隱約約的,她覺得眼前這個總是比別人多想一步甚至好幾步的“開拓者”似乎已經在考慮這方面的問題了。
高文并不知道琥珀腦袋里在想些什么,他的思路轉移很快,這時候已經開始關注起了另外一個問題:“說起你們進行的測試——測試人員應該并沒有參與過冬堡那場戰斗吧?”
“當然,他是一名后方技術人員,”卡邁爾立刻說道,同時有些不理解高文這個問題的用意,“您為何問到這個?”
“在冬堡前線的戰士們通過正面作戰消滅了失控的戰神,導致了最大規模的信仰衰退,而遠在后方的一名技術人員便因此不再受到戰神的精神污染,與此同時,遠在奧古雷部族國的小型戰神教會里,那些仍然在信仰著戰神的神官和信徒們也脫離了心靈鋼印的影響——他們甚至不一定知道冬堡的前線上發生了什么事情,你們不覺得這其中也揭示了一些問題么?”
房間中的換氣裝置嗡嗡運行著,來自地表的新鮮氣流緩緩吹過實驗室,高文的話音已經落下,卡邁爾和維羅妮卡等人則各自陷入了沉思。
“我們確實也討論了這個問題,”卡邁爾率先打破沉默,這位古代魔導師身上的光輝微微起伏,顯示著他正在進行思考,“正如您所說,冬堡戰場上的弒神之戰雖然是一場壯舉,但歸根結底,參與戰斗的終究只是凡人中的一小部分,在這個世界的大多數地方,大多數人甚至可能都不知道戰神已經隕落,他們仍然保持著對戰神的敬畏本能,從未想過,也不敢想象依靠凡人之力弒殺神明這種‘大逆不道’的事情……
“這些人,他們顯然沒有對抗過信仰,信仰的力量也從未在他們身上衰退過,然而隨著冬堡一戰的結束,一個遠在后方的、壓根沒有上過戰場的技術人員,卻可以‘免疫’來自戰神的精神污染了……”
“或許你們會對某些宗教概念感興趣,”維羅妮卡突然開口道,“就是‘象征’與‘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