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雙腳踩在了踏板上,她整個人忽然被一股力道壓倒在床上,江雁回驚慌抬眼便撞進沈煥幽深的目色之中。
那雙鳳目倒映出自己面紅耳赤的模樣,只見得新嫁娘媚眼含羞,雙頰酡紅,一雙紅唇好似含了朱丹,唇紅齒白,肌膚如雪,在喜燭之下,美得好似誤入人間的狐妖。
沈煥低下頭來:“準備好了嗎?”
江雁回只覺得自己心跳都要跳出胸腔,努力鎮定許久,才輕應了一聲。
一切順理成章。
最后的時候,江雁回有些為難。
雖然剛才的新房中,嬤嬤很隱晦地教過,但是她們說的是正常新婚的夫妻,可他們不一樣,沈煥是太監,她要如何進展這件事?
最為關鍵的是,適才嬤嬤交代過,即便是宦官也希望自己是個正常男人,她不能在別人的傷口上撒鹽,提示別人不是正常男人這一事實。
江雁回有些難辦。
沈煥連衣服都穿得好好的,她要怎么做才能讓他覺得自己并非嫌棄他?
就在她糾結許久之時,唇齒之間忽然多了一絲甜膩,等江雁回回過神來,那東西已被她咽入腹中。
她驚訝看向沈煥:“你給我吃的什么?”
可剛問完這話,她便趕緊自己眼前飄忽,好似連他的模樣都看不清了。
江雁回甩了甩頭,企圖讓自己保持清醒,她好似聽見了沈煥說了一句什么,可她聽不清,然后她便感覺到了身體的異樣。
江雁回睜大了眼睛,痛得冷汗涔涔。
沈煥的呼吸落在她耳旁:“抱歉,只能用這種方式……”
江雁回聽不清他的話,只是茫然看向他,被沈煥用一根發帶蒙住了眼睛。
*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江雁回的身側已經沒有了沈煥的身影,看見床單上的紅梅,她的思緒有些恍惚,好似記得昨晚的一切,又好似并不記得,而她將這一切歸咎于沈煥太監的身份。
或許,正因為太監不同于正常男人,所以他不想在這方面讓她意識太清楚。
江雁回覺得,自己是能理解的。
既然嫁給了他,很多事情得一步一步慢慢來,包括這方面。
“夫人醒了嗎?”
外面傳來丫鬟的聲音。
江雁回連忙裹緊被子應聲,便見外頭的婢女走了進來:“熱水已經準備好了,夫人可要沐浴?”
江雁回先是一怔,隨后點了點頭:“要的,對了,巧姝呢?讓她進來服侍我。”
婢女躬身:“回稟夫人,巧姝姑娘去前院學習府中規矩去了,還是奴婢來服侍您吧。”
府規?
大戶人家若是新收了下人,的確有學習府規這一項,江雁回應了一聲:“知道了,去準備熱水吧。”
婢女領命出去,不一會兒便有下人送了浴桶和熱水進來。
“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芝蘭。”芝蘭目不斜視地替她清洗著身子,始終不多說一句話。
江雁回只覺得這氛圍有些壓抑,忍不住問她:“巧姝還有多久回來?”
“府中規矩要學習三天,應該在三日后吧。”
江雁回心頭頓時有些不舒服。
三天?
那也就是說,這三天,她都得熟悉陌生人伺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