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早上,江雁回剛醒沒多久,下人便來通稟說掌印來了。
江雁回抬眼看向門口,正見沈煥一身黑色朝袍走了進來。
眉眼冷厲的男子,身形高大,立在門口的模樣幾乎遮擋住了整個房間的光,巧姝有些擔憂地看向江雁回,連她都感覺出來沈煥心情不好了。
“你先下去。”自己穿戴好了衣裙,江雁回這才迎上前去。
她今日穿了一身水青色紗紋月華裙,纖細的腰肢被一根銀紋布帛纏起,走起路來,裙擺飄蕩,弱柳扶風,滿臉風情萬種的柔媚,可偏偏,這些并沒有勾起沈煥的興致,想起早間的那則消息,叫他眉色更厲。
他不等江雁回說話,直接伸出手來扯斷了她腰上的布帛。
江雁回驚叫一聲,沈煥又撕碎了她的月華裙,將她按在懷里:“穿成這樣給誰看?嗯?你在慶祝什么?”
腿上的涼意順著皮膚寸寸融入心脈,冷得人發抖,江雁回淚光瀲滟看著他:“自然是穿給你看,我這里除了你來,還能有什么人來?”
她委屈得鼻尖都紅了,一雙清明的眼睛滾動著淚珠,好似隨時會掉落下來。
沈煥愣了一下,仿佛這才想起來江雁回被他囚禁之事。
他緩緩松開她,沒說話。
江雁回輕泣一聲:“掌印下回發脾氣前,能不能讓雁回知道雁回到底做錯了什么?總是這樣不明不白,雁回甚至都不知道應該要怎么做才會讓你高興了!”
她掩面將巧姝喚了進來:“再取一套衣服來。”
巧姝看見江雁回的模樣,倒吸口涼氣,不明白這才片刻功夫,掌印怎么就發了這么大脾氣。
她不敢耽擱,連忙取了衣服來給江雁回換。
江雁回一邊抽噎著,一邊在巧姝的服侍下換好了衣服,她也沒管沈煥還在不在屋里,側坐在床前抹著眼淚。
沈煥閉了閉眼睛。
他是發了昏才會覺得那個人沒死是江雁回做的手腳,當日明明是他自己存了別的心思,沒有趕盡殺絕,怎的今日卻怪在了她頭上?!
適才看見她時的那團火氣終于緩慢熄滅,沈煥走上前來,扶上她的肩將她身子扭轉過來。
“是我不對,錯怪你了。”
江雁回用帕子擦著眼淚,心頭卻極其震驚——沈煥跟她道歉?她沒聽錯吧?!
“掌印怎么會不對?”她抬起哭紅的眼,“你若是不喜歡月華裙,我以后不穿了就是,何至于要撕碎它!還是說,掌印覺得我有通天的本事,身在這囚籠之中,還能招蜂引蝶?”
沈煥沉著眸光:“剛才是我情緒過了。”
江雁回背過身去,又擦了下眼淚,心頭卻很清楚,這樣的情緒不宜表現太過!
剛才她也只是試探性地示弱,畢竟對于沈煥的脾性,和他對著來從來沒有好結果,她只能軟了順著他,故意扮成嬌作的妻子模樣,只盼著以此能化解他的火焰,卻沒想到,竟得到了意料不到的效果!
江雁回深知,這是自己用半個多月的乖順換來的,不能在此刻功虧一簣。
再次擦了擦眼淚,她表現出一副情緒終于平復的模樣,轉過身來幽怨看他:“用過早膳了沒有?如果沒有,我讓人傳膳。”
話音落,她也不看沈煥臉色,起身吩咐巧姝傳膳。
整個早飯間,江雁回都悶著情緒不說話,沈煥也不多說什么,直至膳食撤下,他直接命人將公事搬到了新房來處理。
“小姐,掌印他這是什么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