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雁回再醒來的時候,外間已經無人了。
她在巧姝的服侍下用過午膳,想起葉俏在宮里的處境,覺得自己有必要找個時間同沈煥談談。
只是等了一下午都沒再等到沈煥,到了第二日白天,她坐在院中的秋千上閉著眼曬太陽,忽然就聽到外頭傳來若有似無的說話聲。
掌印府規矩森嚴。
平日里丫鬟婆子知曉這里囚禁了掌印夫人,遇事都是繞道走,生怕沖撞了什么,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說說笑笑。
江雁回睜開眼睛,一旁的巧姝已經在那里不悅:“府中今日來客人了?不知道這樣會吵到夫人嗎?明月,你去問問怎么回事!”
名喚明月的婢女立刻領命去到門口,守衛雖然盡忠職守從不讓江雁回出去,但對于江雁回的話還是言聽計從的,聞言,立刻應道:“小的這就去看看!”
不一會兒,那守衛便回來了:“是府中來了客人,可能不知規矩走到了這邊,小的這就吩咐人去讓他們回避!”
遠處傳來了吵鬧聲,似乎是那客人不高興非要來這邊。
江雁回在秋千上坐得索然無味,便起身進了屋。
外頭的動靜很快沒了,沒過多久明月便來回稟,說是客人已經遠去了。
“是哪位客人?”
“回夫人的話,是安娘和傅小姐。”
安娘江雁回是知道的,提督沈封塵的第九房小妾,也是最寵愛的那一位。
沈煥對提督府的人向來尊敬有加,這位安娘雖只是小妾地位,但昔日對沈煥諸多照拂,所以待她,沈煥從不敢怠慢。
“哪個傅小姐?”
“傅太師的千金傅雨薇。”
江雁回侍弄花瓶的動作一頓,看向窗外,這位傅小姐怎么同提督府的人搞在一起了?還來了掌印府?
怪只怪她如今被囚禁在這里,對外面的消息知之甚少,假以時日,只怕她連誰是誰都分不清了!
江雁回越發覺得要盡快離開這里。
夜里,沈煥仍舊沒有回來。
第三天、第四天,足足五天,他都沒有露面,江雁回讓門口的守衛打聽消息,得到的竟然是沈煥這幾日都沒有回過掌印府,好像是說提督要回來了,所以他在準備司禮監的事情,一連數天都睡在了司禮監。
“掌印不回來,麗妃的情況小姐就不知道,要不然,我們傳封信給掌印?”巧姝問。
江雁回勾了勾唇角:“明明身處一個屋檐下,新婚妻子卻需要寫信才能聯系到丈夫,多諷刺!”
這段時間,她盡力偽裝,由著他予取予求,雖然沒有什么實質性的進展,但至少不是被下人十二個時辰盯著,就比如今晚,她讓那幾個下人先去歇息,他們立刻就去睡了,甚至都沒有人想過要留下來守夜。
江雁回看向窗外的月光:“巧姝,悄悄的,取一桶冷水來。”
巧姝不明所以,但還是照做了。
很快,水取來了。
雖然已經到了春日,但春寒料峭,尤其是夜晚,更是夜涼如水,同寒冬臘月幾乎沒什么兩樣。
巧姝看著江雁回脫了鞋襪,進了浴桶,詫異問道:“小姐要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