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他就覺得,他是真的很討厭血。
平日里,不管殺多少人,他都不會讓血濺在自己衣袍上,所以他都會用最快的刀。
可自從與她相遇,他碰到血的次數就沒有斷過,之前是三番兩次的受傷,而這一次,更是直接被她的血染了。
春風越過墻頭,吹進了院子,打得樹上的新葉沙沙作響。
本該是穿暖花開的季節,可沈煥只覺得這天氣比冬日的冰天雪地還要冷。
他手腳冰涼地抱著江雁回:“來人。”
玄尤再次悄無聲息出現在院子里。
“把蕭培陵放了。”
玄尤一愣,蕭培陵不是剛抓住的?為此掌印不惜動用了禁衛軍,怎么剛抓的又要放?
但看沈煥的臉色,玄尤也不敢多說是什么,當即領命去了。
沈煥看向懷里已經昏迷的江雁回,忽然就移開步子,轉身朝著外面走了過去。
巧姝一呆,連忙抱著錦回跟上去,便看見沈煥就這么上了回掌印府的馬車。
謝叢很快便到了。
他被人從被子里拽出來,一路是騎了快馬追過來的。
馬車里,江雁回還在昏迷著,他給江雁回把了脈,心中叫苦不迭:“都說了別傷她情緒!別傷她情緒!你是真想看著她走她爹的老路是嗎?”
沈煥始終抱著江雁回,聞言冷眼看著他:“不能治就滾!”
謝叢氣得咬牙:“行,當我怕了你!”
他遞了一瓶丹藥給沈煥:“這個藥,每天給她喂一顆,等回去得好好調理身體了,要不然真落下病根,年紀輕輕香消玉殞,我看你怎……沈煥,你有病吧!”
沈煥直接把他的藥箱丟出了馬車。
謝叢連滾帶爬地去護藥箱,待發現藥箱里的重要物品并沒有損壞,他心里才松了口氣,正要起身罵沈煥,可前頭的馬車竟揚長而去。
“自己跟過來。”
沈煥的聲音叫謝叢氣得就差罵娘了,身側,玄尤賠著笑臉:“謝御醫,您和掌印相交多年,掌印的脾氣您最清楚,還得勞煩您繼續跟咱家去掌印府一趟!”
“仗著老子欠他的,天天就知道折磨老子!要是老子哪天真被折磨出毛病來,看你怎么辦!”謝叢罵罵咧咧上了馬背,跟著往掌印府的方向絕塵而去。
掌印府。
江雁回再醒過來的時候,巧姝趴在她床邊睡著了。
聽見她醒來的動靜,巧姝立刻清醒過來,江雁回才發現她那一雙眼睛腫成了核桃,都不像樣了。
“小……夫人,你可算是醒了!”巧姝抹了抹眼角,喜極而泣,“還有哪里難受嗎?需不需要奴婢去喚謝御醫?”
江雁回看向四周,見這里是新房,搖了搖頭:“我沒事,幫我拿杯水來。”
巧姝連忙去取了水。
等江雁回喝過水,整個人也恢復了些力氣,她這才問起之前的事:“我怎么回掌印府了?”
“那天你昏迷之后,掌印便把你帶回來了,好在謝御醫說你沒事,奴婢這才放了心!”巧姝說到這里,立刻補充道,“掌印已經把蕭世子放了,夫人不要再為這件事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