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的聲音自門口而來,實在是江雁回對他的聲線太過熟悉,乃至于即使隔著老遠的距離,也能將她的思緒抽回來,叫她一眼便發現了他。
蕭培陵身上配著劍,穿一身藏青色束袖長衣,黑色的腰帶束著勁瘦的腰身,再加上優越的身高,即便是隔著遠遠的距離,也能叫人在人群中一眼認出他。
江雁回沒出聲,他卻仿佛察覺到有目光看他,隨即轉過視線,不期然與江雁回的對上。
蕭培陵一怔,腳下好似灌了鉛般,一時不知是上前還是后退。
“客官,坐啊位置都空著,隨便坐”店小二端來了他要的東西,見他不坐,只覺奇怪。
蕭培陵應了一聲“我有個朋友在那邊,放那桌去吧。”
他指著江雁回的桌子。
店小二朝江雁回的方向看了過去,頓時應了一聲,端了他的吃食走上前。
“夫人,是認識的吧”小二向江雁回確認。
江雁回略略頷首,“放這兒吧。”
小二立刻把蕭培陵的食物放上江雁回的桌,蕭培陵在后頭走了上來。
“你今日怎么有空出來”
江雁回臉上沒什么表情,只是看著他“府里太悶,出來坐坐。”
蕭培陵點了點頭,在她對面坐下,這時他才發現江雁回也點了酒,而且和他的酒一模一樣。
他愣了一下“你也喜歡桂花酒”
江雁回看向他的酒“隨便點的,你知道我不會喝酒,所以對酒也沒什么講究。”
蕭培陵點了點頭,一時只覺得氣氛有些尷尬,便抬目看向她身后跟著的婢女,發覺全是陌生面孔,不免有些詫異,“換婢女了”
“嗯,換了。”江雁回捏起酒杯,“我原先的婢女今早沒了一個,剩下的那個在料理她的后事,所以沒跟來。”
“沒了”蕭培陵詫異,“是發生什么事了嗎”
江雁回垂著視線,手指摩挲著酒杯,忽然就抬起頭來,“她聽了不該聽的事,被人滅口了。”
身后,殷秀和輕揚都詫異看向江雁回,誰都知道明月明明是得風寒走的,可夫人為何這么說
“滅口”蕭培陵更詫異了,“是和掌印有關系嗎”
既然是被滅口,那就應該是和掌印府的人有關,是不是那婢女知曉了掌印府的什么秘密蕭培陵暗自猜測著。
江雁回卻忽然勾了唇,靜靜看著他。
蕭培陵心頭有些發怵,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江雁回今日的態度冷冰冰的,不像平日里那個她,從前不論何時見到她,她眼底好似都帶著一絲溫柔,像是永遠不會生氣似的,可今日的她忽然之間好似有了棱角,而且這棱角好似還對著他。
蕭培陵有些想不通。
如果是因為孩子的事,那她之前也不這樣啊,怎么今日這副樣子,莫不是因為婢女的死
想來也是,熟悉的身邊人走了,她的情緒必然不好。
“怎么了怎么用這種眼神看著我,我臉上有什么嗎”
蕭培陵去摸自己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