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安卻不看她,抬目看向沈煥和傅太師二人“我不過一介閹人,擔不起傅小姐這樣的名門閨秀,傅小姐嫁給我,只會害了她,更何況今日之事只是意外”
“意外什么”傅太師盯著他,“我不管你今日這樁事的起因是什么,但你們有關系是事實,難不成你還想讓我女兒以這副殘身嫁給別人你讓我傅家的臉面往哪兒擱”
一想到從此以后滿朝堂的人都知曉自己精心栽培數十年的女兒是個破瓜,他如何在朝堂立足那些昔日同僚指不定怎么看他笑話挖苦他,一想到以后要背著這樣的丑事過下半輩子,倒不如讓女兒嫁給一個太監,至少這樣,是他傅家的選擇,而不是丟人現眼
“你毀了我女兒的清白是事實,無論如何,今日你娶也得娶,不娶也得娶”
“我不嫁”傅雨薇在那里哭,“爹,我不喜歡他,你怎么能讓我嫁給他啊”
“我不管你喜不喜歡,你做出這種傷風敗俗的事情,便沒有回旋的余地,你必須給我嫁”說到這里,傅太師看向沈煥,“掌印,全安可是你司禮監的人,你說,這件事當如何處置”
沈煥看向全安“此事全憑傅太師做主。”
躺下,全安抿緊唇,臉上沒了半點血色。
事情就這么敲定了。
傅雨薇被傅太師帶回傅家,而二人間的婚事將由沈煥明日帶著全安上門重新提親,未免夜長夢多,三日后便舉行大婚禮。
雖然操之過急,但這是顧全傅家臉面的唯一方式。
而且沈煥還做了另一個決定,認了全安為弟弟,從此以后,他便是司禮監第二,這樣的身份配傅家千金,雖仍舊委屈了傅家,但總算是彌補了一些。
全府里,全安仍跪在沈煥面前。
傅家的事情雖然解決了,但他算計沈煥這件事卻沒完。
“背棄主子,謀害、算計司主,你是云坊坊主,你自己說,以司禮監的規矩,當如何處置”
全安跪在那里,臉上沒什么表情“算計掌印確實是奴婢之錯,可掌印遲遲不曾遵從提督大人遺命,難道就沒有錯嗎奴婢這么做,掌印應該知道因由”
“所以義父的那封退婚書是你偽造的”
全安抿緊唇,臉色似有白了幾分,沒有說話。
沈煥從上位下來“還是說,今日之計,其實是義父一早安排好的,只是你沒有料到,玄霆會把你打暈,救了本司”
他一早便察覺到全安叫他過來不簡單,來的路上便心存戒備,同時吩咐玄霆小心,果不其然,進了那個房間,他便感覺到房間里的熏香味道有些怪異,并不是之前自己聞到過的味道,當時便留了心眼,所以頭腦昏沉之時,他其實已經屏息,只等對方接下來的動作,果不其然,兩個下人進屋把他抬到了榻上,同時把熏香放到了榻前。
沈煥在二人走后,便把熏香熄滅了,然后他留在房間里,靜等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
不過他還沒等到事情的發生就看見玄霆扛了昏迷的全安過來。
玄霆把剛才房間里聽到的對話同沈煥一說,二人便明白了全安的目的,竟是這樣陰毒狗血的戲碼。
“掌印,這件事正好找不到一個出路,倒不如將計就計,如此一來,傅家與司禮監的聯姻沒有遭到破壞,另外一個方面,這傅小姐留著就是個禍患,倒不如將計就計,徹底絕了她的心”
沈煥從不是善人,雖然自與江雁回成親后,很多事情上他放柔了手段,但不代表他就是個善人。
如今絕好的機會擺在他面前,如果不加以利用,那他就妄為掌印這么多年了。
他同意了玄霆的做法。
玄霆立刻把房間里的燈都熄滅了,獨留了那個熏香點燃,臨走時還順走了房間里的燈盞,就怕到時候被傅雨薇點著了。
只是他萬萬沒想到的是,傅雨薇居然連點燈的勇氣都沒有,以至于他的這番動作有些多此一舉。
全安終于抬起頭來,看向沈煥。
“奴婢知道掌印不喜歡奴婢,當日奴婢險些害得掌印夫人喪了命,讓掌印記恨在心,可奴婢又是提督大人親自保全的,掌印不好殺奴婢,所以才留到了今日,但不管掌印信不信,奴婢對掌印,對司禮監絕沒有二心,這一點,奴婢可以用性命發誓奴婢今日所做的一切,全是為掌印、為司禮監,絕沒有一絲一毫的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