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番吩咐之后,殷秀領命“夫人放心,屬下一定辦妥”
江雁回送她離開后便站在廊下,一時不知道該做什么,直至天色將晚,整個世界都暗下來的時候,殷秀才回來告訴她,辦妥了。
江雁回點了點頭“那就好。”
殷秀看她面容憔悴,整個臉上如一潭死水,雖不提及掌印半個字,可整個人卻失去了所有的神采,就好似一具沒了靈魂的軀殼。
殷秀看得心碎,忍不住道“夫人,您可千萬要保重身體即便不為自己想想,也該為孩子想想”
江雁回眼底微動,看向她。
三日前,江雁回央求眾人給她和沈煥獨處的時間。
等眾人走后,她告別完沈煥,便直接一額頭撞在了棺材上。
她打算為沈煥還上這條命,陪他一起走。
可不巧的是,彼時謝叢正好來府中送別沈煥,眾人將奄奄一息的她抬到偏屋,待謝叢一番診治包扎,竟意外獲悉江雁回懷有身孕。
此時一屋子的人驚得面面相覷,玄霆卻第一個激動得滿眼熱淚。
他把所有人都趕了下去,然后留下殷秀,與她一番交代之后,這才讓人將江雁回送回了江府。
掌印已去,從前所有的罪孽都與朝廷一筆勾銷,從此后,掌印府不復存在,世界上再沒有了沈煥這個人。
至于江雁回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更不能公諸于世,否則掌印唯一的骨血只怕也得遭殃。
于是玄霆默默操持沈煥的喪事,待到喪事結束,安排好一切便解散掌印府,從此有關于沈煥這個人所有的一切都將從金陵城消失。
十二月中旬,江雁回坐上了離開金陵城的馬車。
這個她生活了兩世的地方,如今就要永遠不見,她忍不住掀開簾子去看。
蒼茫的大地中,那座城越來越遠,幾乎要看不見的時候,她看見一個人騎了一匹馬追了上來。
男子一身黑衣,鹿皮腰帶束腰,仍是從前那般俊朗如驕陽的模樣,只是因著經歷疆場,整個人身上更添沉穩與剛毅,他終于能夠獨當一面,成為從前想要成為的樣子了。
馬車停了下來。
江雁回與他一道站在田埂上,兩旁是青綠的莊稼地,遠處有高聳的黛山,天地蒼茫,風聲獵獵,兩人的聲音好似也被風一吹即散。
“謝謝你來送我一程。”江雁回面對著他笑道。
“能不走嗎”蕭培陵問她,雙目透著一絲祈求,“留在金陵,讓我和表姐照顧你”
江雁回笑了笑“天下無不散之筵席,我受你們的庇護已經夠多,更何況,我答應過他,要同他一起離開金陵,如今一切事了,是我該離開的時候了。”
蕭培陵垂了下眼眸,好似在用力控制著情緒“那天,你們在宮中正殿里的談話我聽見了。”
江雁回一怔,看著他。
“所以,前世,我與你不僅相似,我們還兩情相悅過,對不對”
江雁回眨了眨眼睛“你相信”
蕭培陵點了點頭“從第一眼見你,我便對你存有不一樣的感覺,當時我也不太能分得清,只是心里一直有一個強烈的念頭,一心想要幫你離開掌印,給你自由那時候我一度不明白為何我心里這份執念那么濃烈,甚至于比帶表姐離開皇宮還深,直至后來,聽到你們說的話或許,這份執念來自于前世對不對”
他盯著江雁回“前世的我是不是放棄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