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外說起來,還能自夸是為國捐軀、壯烈犧牲……
想到禁軍種種不堪,想到先帝皇兄三次力挽狂瀾英年早逝,長樂公主又不禁好一陣惱火暗恨。
再瞧瞧仍未有多大改觀的戰局,長樂公主環顧左右,很想把守衛在露臺四方的戎裝侍女們也派出去參戰——
這些戎裝侍女,實力可都不弱,放到江湖上,也能稱作二流好手。在千軍萬馬對壘的大戰場上,或許沒什么大用,可在這種各自為戰的混亂戰場上,卻能發揮不小的作用。
正要下令侍女們也都前去參戰時,長樂公主忽覺身周情況有些不對。
不知不覺,露臺之上,竟已漫布濃霧,令她視野一片朦朧。
不僅視野模糊,就連四周傳來的各種嘈雜聲響,也變得飄渺失真,且以極快的速度低落下去。不過幾次呼吸,四周竟已一片寂靜,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長樂公主心中一動,透過身周濃霧,看向下方侍立的戎裝侍女們,卻只見人影綽綽,即使只在露臺十步之外的侍女,也如霧里觀花,看不真切。
可侍女們似乎都未察覺這異常狀況,兀自個個手按佩兵,身姿筆挺,警惕四周。
“來人!”
長樂公主低喝一聲,卻只覺聲音就在耳畔回蕩,似乎并未傳播開去。
這時,身后霧氣涌動。
一個身披輕甲,腰懸長刀,作侍女打扮,臉上卻戴著一副黑白面具,只露出一雙夜空星辰般明眸的女子,鬼魅般出現在公主身后。
“公主殿下,得罪了。”
女子聲線輕靈飄渺,似真似幻,說話間,一只修長晶瑩的纖手,輕輕搭在了公主玉頸上。
“你是誰?你要動本宮,可想清楚后果了?”
公主冷聲喝問,神情不見慌亂,鳳眸之中反而流露出一抹凌厲,眉心亦隱隱浮出一枚火紅圖紋,像是女子的花鈿妝紋。
“妾身受人所托,請公主隨妾身走一趟。只要公主不反抗,便不會受傷。情非得已,公主見諒。”身后女子在公主耳邊輕聲說著,另一只手,按上了公主肩頭。
“受人所托?”
長樂公主若有所思,長睫輕顫,眼瞼微垂,心念疾轉間,眉心那花鈿似的火紅紋路,倏地隱沒下去,不再有任何異動。
這時,身后女子一手輕握公主玉頸,一手按著她香肩,玲瓏嬌軀緊貼到公主背上,隨后便見霧氣一陣翻騰涌動,將二人籠罩在內。
待霧氣散后,露臺上已然空空蕩蕩,不見公主身影。
可露臺四周,始終保持著警覺的戎裝侍女們,竟對露臺上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甚至從她們的角度,看向露臺時,仍可看見公主扶欄遠眺的身影。
倪昆撐著小船,以最快的速度趕回,抬眼望見樓船露臺上,公主仍自扶攔而立,不由稍微松了口氣。
但很快,他就感覺情況不對。
露臺上的公主,維持同一個姿勢、望著同一個方向的時間似乎太久了點。當他瞇眼細瞧,以他敏銳的洞察力,更是發現公主的表情、眼神,似乎很是僵硬,看上去像是一尊雕像。
倪昆皺起眉頭,揚聲喚道:“公主殿下,你還好嗎?”
說話間縱身躍起,落到公主樓船上,就要往露臺行去。
“止步!”
樓梯口的兩個侍女盡忠職守,手按佩刀,擋在倪昆身前。其余侍女也齊唰唰看向倪昆,眼神警惕。
沒有公主召喚,她們可不會隨便讓倪昆靠近公主。
見露臺上的公主兀自保持先前姿勢,對他的呼聲不聞不問,倪昆皺眉道:
“你們難道沒有發現?公主殿下出了問題!”
侍女們可不敢像倪昆一樣,目不轉睛地盯著公主細瞧,只匆匆回頭瞥一眼露臺,見公主似乎并無異常,根本不信倪昆所言,就是不放他過去。
倪昆不想對她們用強,也懶得與她們爭辯,探手一捏,自樓梯扶手捏下一塊碎木,屈指一彈,碎木嗖地一聲,飛上露臺,在侍女們驚怒交加的叱喝聲中,打在公主身上。
隨后,令侍女們更加驚恐的事情發生了。
碎木擊打之下,看似毫無異常的“公主”,身形突然潰散開來,化為一團霧氣,轉眼之間,就融入夜色之中。
侍女驚慌失措,倪昆則眼角微微一跳,縱身躍上露臺,就見原地只剩一張用匕首釘著的紙條,上書數行丑字:
明日午時以前,攜“威凰甲”至鳳凰山,交換長樂公主,過時撕票。皇家秘衛不得前來,否則撕票。來者不得超過三人,否則撕票。來者不許攜帶神兵,否則撕票。
落款:奉天誅暴替天行道大元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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