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神情復雜地看了長樂公主一眼,對眾人說道:
“抱歉,之前在石佛寺時,我中了‘迷心蠱’,神智不清之下,將你們都困入絕地……”
之前她被蠱蟲混亂認知,穩固執念,縱然長樂公主道出她父親所謂“蒙冤”的真相,她也拒不相信,反而將長樂公主視為死敵,連其他人也一并恨上。
至于現在,或許在進入神墓,空間挪移之時,受到了某種神秘力量壓制,迷心蠱的影響已然漸漸消退,師琪神智漸漸恢復,已不再像此前那般執迷不悟。
“既是邪蠱作祟,此前之事,本宮暫可不作計較。”長樂公主淡淡道:“接下來的行動,師姑娘可愿參與進來,與我等共同行事?”
棋魔的能力相當實用,若能參與進來,也是一個不弱的助力。
“我……”
師琪摘下黑白面具,露出她那雖非一眼驚艷,但十分耐看的清純面容,苦笑:
“我這副魔棋,催動之時,代價不小。
“本來我就已隱患叢生,只是尚未徹底爆發,之前失心喪智,全力催動魔棋之下,隱患終于爆發出來,現下雙腿已徹底癱瘓,無法行走了。”
現在還只是雙腿癱瘓。
若再繼續使用魔棋,用不了幾年,她就將全身癱瘓,徹底無法動彈,乃至連吞咽、呼吸都無法自主進行,直至活活窒息而死。死后亦將化為一枚棋子,成為魔棋的一部分。
當然,這些后患,眼下就不必說出來了。
而對于師琪付出的代價,眾人既是惋惜,又有不出意料之感。
“方今天下,任何異術、奇物,哪怕本身的血脈神通,催動之時,都要付出不匪代價。雙腿癱瘓,其實還算是輕的……”病郎中幽幽說著,語氣分外唏噓。
“有得必有失。既不能走正統道途,又想借異術改變命運……為此付出代價,自然在所難免。”蟻王悶聲說道。
偃師沒有說話,只是神情復雜地低下頭去,長長嘆息一聲。人偶姑娘走到他身后,抬起有著明顯活動關節印痕的手掌,輕撫老者背部,作寬慰狀。
蘇荔也是血脈覺醒受害者,至今只剩十年不到的壽命,若是催動天鬼血脈的特殊能力,壽命還會進一步縮短,愈發逼近大限,聞言也是感慨:
“是啊,什么血脈神通、異術奇物都不靠譜,還是正統道途安全可靠。話說回來,病郎中,你的能力,會付出什么代價?蟻王、偃師,你們二位又有什么代價?”
偃師搖頭一嘆,沒有說話。
蟻王悶聲道:
“我表面無恙,體內已成蟻巢。噬金蟻幼蟲以我血肉為食,在我體內生長。最多還有六七年功夫,我應該就會被蛀噬一空,尸骨無存。不過……我并不后悔。”
“好慘。”蘇荔唏噓一聲,又看向病郎中,期待他的回答。
病郎中垂著腦袋,滿臉沮喪,眼神閃爍,一副羞于啟齒模樣。
“蟻王那么慘都有勇氣說出來,病郎中你的后患,難道比蟻王更慘烈?”蘇荔好奇道。
倪昆瞥一眼病郎中,見他那副羞于啟齒的自卑模樣,心說病郎中的后患,恐怕未必是血淋淋的慘烈,很可能是關乎男人尊嚴,根本無法當眾說出口的那種。
再追問下去,恐怕是要惱羞成怒的。
當下淡淡開口,轉移話題:
“好了,現在不是廢話的時候。師姑娘雙腿不良于行,小荔子你便背著她行動。師姑娘,這般安排,你可同意?”
師琪抿了抿唇,微一頷首:
“只要倪教主不嫌累贅……師琪聽憑倪教主安排。”
說話間,纖手在面前棋盤上輕輕一撫,棋盤化為一團霧氣,又飛快縮斂,變成一枚黑白相間的棋子,被師琪隨意收起。
這魔棋丟都不丟不掉,即使將之扔得遠遠的,片刻之后,便又會詭異地出現在師琪身上。
故此師琪都不需要妥善保管魔棋,隨便扔哪里都行。
待蘇荔遵照倪昆安排,不情不愿地過去背起師琪之后,眾人循著地圖箭頭指示的方向,朝那“小莽山”所在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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